“人都說你尤家是將門世家,個個英雄,但在我看來,不過就是浪得虛名,虛有其表,尤其你尤振武,更是要甚沒甚,軟包一個。”
“今日送你老爹出征,哭喪著臉,嚎喪一般,又說什麼河南九月有連綿大雨,早備雨具~~哈哈哈哈,真真是笑死人,你尤振武什麼時候又變成裝神弄鬼的神漢巫婆了?”
尤振武正在回頭,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大笑。
如此刺耳,又如此熟悉。
同時伴隨著人群混亂的推搡,以及一陣陣亂糟糟的腳步聲。
尤振武慢慢抬起頭,卻見左緒已經是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右手戟指,滿臉嘲諷得大笑著,眼角都是挑釁。
他身後的小弟都是假裝大笑,幾個家丁隨從則是推搡周邊的百姓,為他們少爺清楚出一片場子。
所謂紈絝,居然和電影電視裡一樣。
尤振武心中升起厭惡,麵色卻是平靜,拱手,聲音平靜回道“原來是左兄啊,兵者凶器,將者危任,天氣變化更是為將者不可不查,不論為人子還是為部下,提醒長官小心雨季,早備雨具,難道有什麼錯嗎?”
說完再一拱手“失陪。”
轉身就要走。
左緒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尤振武的話雖然不多,但那份不卑不亢的從容卻讓他很沒麵子,何況剛才的梁子還沒有結呢,他怎麼可能讓尤振武走?於是再次嘲諷的大笑“真有這份心,隨你老爹出征不就可以了嗎?早不落馬,晚不落馬,偏偏在出征之前落馬,分明就是畏懼怯弱,貪生怕死,不敢到前線殺賊,所以才故意受傷,以留在家中避戰!”
尤振武停住腳步,不是被左緒激怒,而是因為他前麵的翟去病李應瑞和王守奇三人都站住了,尤其是翟去病,他轉頭狠狠瞪著左緒。
“剿賊在即,卻故意受傷,不敢到軍前效力,無勇無能,不忠不孝,真不知道西安的那幾個瞎眼考官是怎麼看上的你?就你這樣的,也配當武舉人?你真真是我榆林將門的羞恥啊。”
左緒的嘲諷更刺耳。
尤振武的臉色沉了下來縱是再好的脾氣,麵對左緒的公然挑釁和嘲諷,他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了。
“左緒,不要欺人太甚!”李應瑞聽不下去,喝了一聲。
“李英瑞,小爺你少管閒事~”左緒斜眼。
“我哥要是不配武舉,那誰配?你嗎?”
翟去病怒目問。
雖然在這之前,尤振武用眼色向他示意,要他製怒,但麵對左緒的連續嘲諷和挑釁,他還是忍不住。
左緒的臉色立刻變的凶狠,目光看向翟去病,怒喝道“小子,剛才的事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想不到你又冒出來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翟家一個小小的百戶,泥腿子一個,沾了尤家的光,才勉強帶了兵,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翟去病臉色漲紅,怒笑道“是,我翟家的確是小小的百戶,靖邊營的兵也極少,比不上你左家的家大業大,但靖邊營的兵再少,也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不似某人的大哥,堂堂副總兵,幾千人的精銳,麵對闖賊的賊兵,一箭也沒有放,就丟盔棄甲的逃跑了~~那才真是貪生怕死,畏賊如虎啊!”
“你放屁!”左緒氣的跳了起來,如同被人踩住了尾巴。
去年柿園之戰時,原本官軍形勢大好,已經要擊敗闖軍,不想左緒的哥哥,擔任左翼的左襄頂不住闖軍騎兵壓力,不戰而逃,致使官兵陣腳大亂,由勝轉敗,論起來,這是必死之罪,也是為將者最大的恥辱,年老者還好,對熱血青年來說,這是不可
雖然左光鬥散儘家財,好不容易才在孫傳庭的刀口之下,救了兒子,但經此一次,左家聲譽大受影響,左緒本人也蔫吧了好長時間,足不出戶,羞於見人,隻是最近才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在街上開始走動。
現場靜了下來,
這一次沒有人哄笑,因為誰都知道這是揭了左家的傷疤,露出了左家血淋淋的傷口,加上過去的宿怨,剛才的口角,以左緒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事情怕是要鬨大。
李應瑞和王守奇也微微變了臉色。
“你他娘找死!”
左緒滿臉通紅的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上來作勢就要揪翟去病的胸口,他身後的小弟和家丁也都往上湧,口中都是叫罵。
原本看熱鬨的百姓嚇的紛紛閃避。
翟去病不退反進,邁步迎上左緒,口中道“來來來,看你左四到底有幾分真本事?不過料想你也不是當武舉人的料才!”
尤振武一把拉住他,隨即橫身,護在他麵前,右手猛抬,正架住左緒掄過來的右手,順勢卸開,目光冷視對方,聲音依然平靜“左兄不要激動,有什麼話咱好好說不行嗎,何必動手動腳?”
同一時間,李應瑞和王守奇也都擺開了架勢,護住了尤振武和翟去病論打架,他們這些將門子弟還真不怕。左緒身邊的小弟和家丁雖然多,但麵對他們四人,一時倒也不敢群毆,隻是把他們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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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尤振武的冷喝,看著尤振武蒼白的臉,左緒怒道“尤振武,你給我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左兄如果想切磋,我自當奉陪,隻是此時此地,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尤振武依然不怒,隻是當在左緒麵前。
“有什麼不合適?尤振武,你不是武舉人嗎,那咱們今天就比劃一番,看究竟誰是假把式?”
左緒已經完全被氣暈了,說話間,也不管尤振武答應不答應,他撲將上來,就要揮拳,尤振武抬手擋住,兩人四臂立刻糾結在了一起,目光相對之間。左緒咬著牙,暗暗使一個猛力,就想要將尤振武推倒在地,令尤振武當眾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