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不用,我自己能走!這屋裡啥樣,我都記得!”繆小年揮揮手,牽著戰狼走進屋,順手將門關上,“媽,你吃飯去吧!”
“那怎麼行!你也得吃啊,你爸說了,今天還想跟你喝兩杯呢!你正好也陪陪李醫生王醫生和秦公安他們!”
繆小年點點頭,輕聲道:“好!”
不過他入席之前,卻是把戰狼牽著走到臥室裡,把自己的棉襖抱了下來,鋪在了客廳裡,溫柔的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笑道:“你先睡這裡吧!謝謝你了戰狼!”
說完他這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手,摸到桌邊坐下。
“小張,沒有你今天那番言行,小年是出不去的!謝謝了!”瞧見兒子回來,繆誌傑對張之勝的感激無以言表。
張之勝微笑應對,輕輕的笑道:“繆叔,我與小年同病相憐,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我,你謝我不如謝謝小年!”
這番話說的,讓繆誌傑瞬間眼紅,默默的跟杜秀華對視了一眼,真心佩服張之勝這個人。
“小年!”杜秀華更是將兒子拉了拉,將他輕輕按在張之勝身邊坐著,提醒道:“你張師兄就在身邊!”
“嗯,張師兄,我能走出家門,能在家屬院裡散散步,都是你的功勞……”繆小年伸手感激的握住他手。
張之勝卻把他的手拍了拍,否認道:“小年,你要謝的並不是我!而是李向南!我隻是拋磚引玉,真正提綱挈領的,是他啊!”
繆小年渾身一震,想起上一次李向南來家裡時自己的怠慢和不客氣,滿臉的窘迫和羞愧。
“年哥,出去一趟還行不?”李向南自然知曉他的心思,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酒。
“行,太行了!”繆小年回答著。
但眾人能看得出來,他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李向南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笑道:“年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把這酒乾了!我就告訴你!”
“這可是你說的……”繆小年把酒杯一抓。
“小年,這……”杜秀華在旁一驚。
繆誌傑笑了笑,朝老伴兒搖搖頭,他猜到了李向南想說啥。
“我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李向南托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我陪你!”
“好!”繆小年那也是毫不猶豫,咕嚕一下直接一仰脖子就給乾了,辣的齜牙咧嘴的,但卻是一聲不吭。
“乾脆!不錯!”李向南這才一口乾了酒,笑道:“戰狼是軍犬,是在燕京駐防部隊領養的!”
“啊?”
聽到這話,繆誌傑和繆小年同時驚呼出聲。
難怪呢!
現在這個年代,除了大戶,普通人家養狗的真不多!
人都吃不飽,哪裡有東西去喂狗!
更彆說訓練出像戰狼一樣如此精英的犬了!
敢情是部隊的軍犬!
“原來如此!”繆誌傑是軍伍出身,雖沒有見過軍犬,可也聽說過,立馬就恍然大悟。
“戰狼是條軍犬?”繆小年看不到樣子,此刻長舒了一口氣,“我是說它怎麼能如此聽話呢!我還擔心它需要磨合……”
“磨合倒是不用了!從早上跟戰狼見麵開始,之勝師兄就再幫你調教戰狼如何跟盲人相處了!”
李向南笑著說。
繆小年啊了一聲,吃驚道:“之勝師兄幫我?”
王德發扁扁嘴,白了他一眼道:“你說呢!小李簽字的時候用的都是你名字,還給你跟部隊寫了擔保責任書!你要是對戰狼不好,他是要擔責任的!這可是條戰功赫赫的軍犬!從始至終,戰狼就是為你準備的!你想想咱幫了你多大忙吧!”
“……”
這一刻,繆小年啞然語塞,緊緊抓著杯子無言以對。
良久無言之後,他咄咄咄的給自己灌了一大杯酒,既感動又自責道:“李醫生,我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做這麼多啊?”
李向南擲地有聲道:“因為我不想看到為國負傷的英雄這麼活下去!你應該有更好的出路,這就是我的初衷!我們國家,還有很多你這樣的戰士,你這樣的盲人,我們國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
繆小年緊緊咬著牙關,感動落淚。
繆誌傑死死抓著酒杯,眼眶通紅,彌漫著血氣和壯誌,“說得好!小李!這杯酒我敬你!如果在這條路上,你需要我繆誌傑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竭儘所能,幫助你!”
李向南端起酒杯,說道:“為了光明,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