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讓我走,讓我走啊……”
急診室裡,三個男人圍著病床,幫著王德發雷進和方宇將蔣三按在床上,可這家夥看上去瘦不拉幾這會兒卻好像生出了無窮的力氣,在床上劇烈掙紮起來,口中還不停的嘶嚎著。
他的冷汗浸透了床單,像一條剛從水裡撈出的魚,在褥子上烙出扭曲的人形。
哪怕是被幾個大男人按著,蔣三的身軀也在顫抖,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仿佛有千萬根銀針順著毛孔刺入,在骨髓裡跳起狂亂的踢踏舞。
周圍看病就診的病人、家屬全都被這人猙獰的樣子嚇壞了。
宋怡急匆匆的跑到急診室門口,看到這狀況心裡跳的突突的。
雷進抓著蔣三的手,朝著扶著推車過來的方宇喊道:“上鎮定劑,快!”
剛才蔣三被人抬進來的時候,方宇就看到了這人身上瘋狂類似癲癇的症狀,早就心裡有數了,此刻雷進這麼一說,幾乎是同時,他手裡的針管就在抽鎮定劑了。
四周的人全都被這忽然一幕嚇壞了,王德發一手按著蔣三,一手朝害怕的縮在門邊的蔣三同伴喊道:“你們是不是他家屬?這家夥怎麼搞的?趕緊說說情況?”
“不是,不是,我們就是他鄰居,他家裡沒人……”
有人驚驚悚悚的擺手,腳已經滑到了門邊,看樣子似乎隨時準備離去。
瞧見這一幕,王德發心裡有數了,“那他怎麼了?之前有沒有過這種渾身打擺子的情況?”
“我們……”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病……”
王德發和雷進對視了一眼。
“扶著!”方宇彈了彈針管,把口罩往麵部拉了拉,冷靜的踱到了床邊,等兩人死死按著蔣三,這才一針紮向了對方的胳膊。
奮力抓著病床鐵欄杆的蔣三,被這一針紮下去,眼睛裡忽然閃動起複雜的情緒,他的瞳孔從渙散變得收縮,臉上也燃起一股詭異的、滿足的神采。
嘭!
好像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蔣三雙眼迷離的將目光的焦點放在了天花板的燈上,半坐的整個人像融化的蠟燭一般轟然砸落在病床裡,宛若死掉的野狗一般,癱軟在了床裡。
剛才他有多麼令人害怕令人費解,此刻他就安靜的讓人多麼驚悚。
甚至周圍的護士、病人、家屬都沒從他帶給人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好像這個人忽然安靜,是什麼黎明前的黑暗,預示著驚天動地而來的暴風雨。
“這個人叫什麼?家住什麼地方?你們帶他過來時,他就是這種症狀?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奇怪的身體表現?”
雷進一邊翻看著蔣三的眼皮,檢查著他的瞳孔,摸著他的脈搏,感知著對方的心跳呼吸,一邊扭頭去問蔣三的同伴。
“他叫蔣三,跟我們一樣,家住雙榆樹!我們剛才在打牌,打到一半這家夥就開始暴躁了,把咱們的桌子全都掀了,我們還要揍他呢,結果這家夥就躺地上,一邊笑一邊流口水,把咱們嚇死了!”
“對,要不是看他是咱們鄰居,我們才不管他!跟個神經病似的!你要問他之前什麼症狀,我看八成就是患了精神病!好的時候跟正常人一樣,不好的時候就這樣,喏!”
“大夫,蔣三子不會是中邪了吧?我聽人說他沒事兒的時候經常去城外墳地找那些貢品吃,不會是被報複了吧?不然怎麼跟鬼上了身似的……”
周圍的幾個鄰居說著說著都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惹得周圍不少人聽了臉色猛的一白。
“彆瞎說!”王德發瞪了一眼最後說話的人,“什麼時代了還相信這個!”
幾人又縮了縮脖子,相互間看了一眼,湊到一起嘀咕去了。
“蔣三的家屬,去辦一下住院!”
這時急診前台的護士寫好了資料,站起來提醒蔣三的同伴。
“我們不是他家屬,不管我們的事情!”
這話一出,幾個人轟的一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