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茗意味深長地笑起來:“而且關鍵在於,這宴會表麵上跟鄧榮濤毫無關係,全是鄧太太的表弟操持的,鄧局也沒問題呀。”
王朝岱跟鄧榮濤雖是競爭關係,但始終是同僚,麵子上的和平是要維持的,王師茗作為王朝岱的女兒,自然也要貫徹他爸的路線,不好在背後明說人家鄧榮濤哪裡不好,以免落下話柄。
顧迎清好似隨意地說起:“那鄧太太那位表弟倒是挺低調神秘的,聽說平時不怎麼在國內活動,也不知道是怎麼發家的。”
翁萊接過話頭,說起了石康在國內外的資產,以及經營狀況。
“說起來,此人倒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兩千年初到的美國,在美四處置業,之後在州港做過風投,隨後才在南江搞了藝術品公司,在國內經濟最好那幾年,在房地產市場撈了一大筆,後來就入籍美國了。”
王師茗隻是聽著,跟著她們去球場。
那邊,蔣驍帶著換好衣服的兗兗在裝備店裡選球拍。
小孩兒一身白色運動裝,帶著無頂遮陽帽,扛著把兒童球拍雄赳赳地走出來。
“媽……”兗兗下意識想給顧迎清看他選的球拍,目光掃過另外兩個阿姨,硬是把“媽”字聲調轉了個彎:“……媽呀!這個球拍我真的好喜歡!”
翁萊在後忍俊不禁。
她是知道這對母子的關係的。
而王師茗隻是在心裡暗歎,這個孩子跟後媽的關係還挺好。
看見小孩子這麼活潑,王師茗想到什麼,眼神黯然了一瞬。
金玉吟姍姍來遲,兗兗先上去跟三個大人打了一個回合,累了就讓位給金玉吟,自己到旁邊跟蔣驍一起坐在遮陽傘下,翹著小腿兒喝飲料。
王師茗也是近期才恢複運動,不太適應長時間高強度運動,打了會兒也去旁邊坐著了。
跟著顧迎清也借口說累,讓兗兗和蔣驍陪翁萊和金玉吟打。
先前兗兗點下午茶的時候,顧迎清要他給王師茗點了杯常溫的果汁,這會兒王師茗正小口嘬著,她摘了遮陽帽,額際汗濕,臉頰上餘紅未散。
兩人互相聊了聊自己的工作。
到最後,顧迎清直接開門見山,“你之前聽過石康這個人嗎?”
王師茗點頭,“自然是聽過的,某人的白手套,”她比剛才說得更多,“其實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這個事沒那麼簡單,我爸早就知道傳藝背後的老板是石康,也知道石康和鄧的關係。但他不能做什麼,因為沒有證據,就算有,那也都是紀檢的事。”
“你不就是檢察院的麼?”顧迎清玩笑,忽又話鋒一轉,“那如果有證據呢?”
王師茗微怔,沒有說話。
靜默片刻,她問:“你跟鄧有恩怨?”
顧迎清想,她會這麼問,應該是不知道州港那邊進行的事跟程越生有關。
“……差不多吧。”顧迎清選了個擇中的說法,大家都還在互相試探階段,說一半藏一半,不願透底。
兩人沉默一會兒,王師茗又問顧迎清,昨晚在宴會上看見姓殷那位沒有。
顧迎清是知道這個人的,南江的現任一把手。
而鄧榮濤和王朝岱的職稱前都還冠了個“副”字,兩人這回爭的就是誰能去掉這個“副”。
顧迎清說沒有。
王師茗便了然地“哦”了一聲。
所以說,王師茗赴約,也並不是毫無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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