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後,聽筒裡傳出薑紹誌的聲音,“張震啊,我弟他受傷了?”
張震恭恭敬敬地叫了聲薑叔叔,“他確實骨折了,不過您彆擔心,要不要和他通話,我去叫他!”
薑紹誌和藹道,“不用,我知道他沒大事就好,拜托你照顧好他,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還你們一個公道。”
張震腹誹道,早乾嘛去了,你弟挨了打才認真處理,上次要是收拾了這些人還會發生今天的慘劇?
不過他嘴上卻說道,“薑叔叔放心,我肯定讓他在最好的環境中養傷,還有我現在掌握了點資料,興許可以有些用處。”
薑紹誌道,“那你讓人送到我辦公室吧,今天我來電話其實是有點私事找你幫忙!”
私事找我?張震滿腹狐疑,皺眉道,“您隻管說,希望我能幫上忙。”
薑紹誌語氣遲疑,好半晌才道,“我想問問,你能聯係上曉琀嗎?”
張震更納悶了,這話什麼意思,試探自己是否和薑曉琀保持聯係?
張震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沒她聯係方式,不過她可以聯係我。”
看來女兒和他徹底斷了聯係,薑紹誌心情大好的同時竟然升起了一絲悔意,心中暗想其實張震這孩子也挺好,至少比多數子弟強多了。
他說道,“這就遺憾了,本來我想讓你替我傳個話呢。”
張震更好奇了,這老登到底要乾嘛,他難道沒女兒的電話?
“傳話倒是能做到,我可以讓槐婷婷幫忙,她們兩個經常聯係,這個時間米國那邊應該快中午了,您要傳什麼消息?”
薑紹誌喜道,“那太好了,你,你讓曉琀給我來個電話,就說我想她了。”
張震拿著電話直翻白眼,這是父女是親的嗎?
他沒理由拒絕,隻好答應下來,說一會兒就給槐婷婷打電話。
薑紹誌又閒聊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張震琢磨片刻,還是給槐婷婷打了個電話。
“你還知道找我,哼,人家這幾天快累死了。”槐婷婷慵懶地說道。
薑紹業跟著跑來濼南,兌換美刀的事都壓在了槐婷婷身上,她一天到晚就沒閒著,光打電話呢。
為了安全起見,自從上次回去,她就沒出過院門,兌換美刀也隻能憑著電話聯係人,讓人家自己去精誠齋。
張震柔聲道,“都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了,來親一個。”
“呸,你嘴臭,不親,說罷找我什麼事,你肯定不是閒得無聊了。”槐婷婷嬌嗔道。
張震笑道,“我想讓你幫忙給薑曉琀打個電話。”
槐婷婷嘿嘿笑道,“說罷,什麼事,打不打我得考慮清楚了。”
張震道,“也沒啥,你給她說,她爸讓她回個電話,他爸想她了,我也想她了。”
槐婷婷啐道,“不要臉,你竟然當著我麵說想她了,渾蛋你,我才不打呢。”
張震道,“得了,後麵那句忽略,你就說他爹的事就行了吧。”
二人又打情罵俏膩歪半天,槐婷婷不停地催他儘快回京城,這才掛了電話。
張震迷迷糊糊睡著了,直到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睜眼一看外麵天光已經微亮。
他揉著酸脹的眼睛,抓起桌上電話,沒好氣道,“誰啊?”
薑曉琀的清冷的聲音飄出,“槐婷婷說你找我?”
張震打著哈欠道,“嗯,是你爸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薑曉琀愣了一下笑罵道,“你渾蛋,占我便宜。”
張震夾著聽筒坐起,“真是你爸想你了,當然我也想你了......”
等他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薑曉琀才徹底明白,說回頭考慮一下是不是給他打電話。
張震道,“你們父女咋回事,怎麼連通訊方式都沒有?到底是不是親的?”
薑曉琀冷若冰霜,“血緣是親的,關係不親,沒彆的事我掛了。”
張震急道,“彆啊,咱倆還沒聊會兒呢,這麼多天不給我來電話,我看咱倆距離越來越遠了。”
薑曉琀冷哼道,“有多遠?”
張震道,“李商隱說‘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咱倆隔著整個地球呢!”
薑曉琀噗呲笑了,“我可沒答應去看你。”
張震明白,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李商隱這首無題詩的前兩句是‘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其意是詩人的情人答應來相會,卻成了空話,讓他苦等到了五更天。
張震激動道,“那你肯定不會食言了,你就答應一次唄,我蓋座高樓等你。”
薑曉琀罕見地嬌嗔道,“哼,就不答應你,讓你乾著急。”
張震妥協道,“那行,你總該給我留個電話嘛,我想你的時候聽聽聲音也好。”
薑曉琀柔聲道,“我不給你留電話的原因不是槐婷婷在中間,而是怕你老來電話,打擾我學習,你現在心思也要放在學習和發展上,要不然咱們的距離真不止一個地球了。”
張震長歎道,“好吧,那我一門心思放在賺錢上,等我蓋起全球最高的樓,迎接你回來。”
薑曉琀心頭一顫,輕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好好的生活,彆為我擔心,時機到了我會去看你的,好了,我看在你麵子上給我爸打個電話。”
這真是塑料父女情,張震差點笑出聲,這話要是讓老畢登知道了,還不恨死自己?
“你可口下積德,千萬彆告訴他這句......”
聽著電話裡的盲音,張震在書桌上鋪上了宣紙,抓起一支狼毫,懸腕垂肘寫下了李商隱的那首無題。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
夢為遠彆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擱下毛筆,張震欣賞著自己的書法,房門卻在此刻敲響了。
外麵傳來大姐的聲音,“小震,我能進來嗎?”
張震急忙過去開門,“姐這麼早,有事啊?”
大姐剛要說話,卻看到了書桌上的宣紙,上麵墨跡未乾,立刻知道這是弟弟剛寫的。
“你真用功,天不亮就練書法了,來讓姐看看寫得啥。”
大姐湊到近前,輕輕念著詩句,她感覺這字裡行間夾雜著淡淡離愁彆恨,讓人看了之後竟然生出些許傷感。
這不是詩句的意境,而是單純的書法所表達出來的情緒。
她驚訝道,“小震,你這字已經到了心意相容、情入書法的境界了哎,看來你真下了苦功夫。”
張震尬笑道,“隨便寫著玩呢,姐,你有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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