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個鬥笠客此時開口:“冰州巡察使高有秉,為何要背離路線轉道東南。”
高有秉臉色煞白,他立刻抱拳回答道:“我們是去林州清理隱患。”
鬥笠客往前邁步,年綸馬上就將短劍抬起來在胸前呈防禦姿態。
“你是冰州巡察使,林州的事不需要你處理。”
鬥笠客一邊往裡邊走一邊說道:“冰州的事處理好之後你就該回長安述職。”
高有秉顫聲回答:“我隻是想為閣主儘一份心力,葉無坷在遼北必有大動作,下邊的人膽大包天竟然敢偷換死囚,未必隻有冰州他們敢這麼做。”
“我急匆匆趕去林州是為了向林州巡察使通報,儘快阻止下邊人再有膽大妄為的舉動,不然的話真的可能牽連到閣主他老人家......”
鬥笠客還是在往前邁步:“閣主早就交代過,不要擅自走動,你冰州出了事就處理冰州的事,其他地方不需要操心。”
此人往前坐的時候,壓迫感過於強烈以至於年綸有些繃不住了。
在那人經過身前的時候,年綸壓不住恐懼手中短劍驟然向那人咽喉刺了過去。
他已修成劍氣之法,在劍術上的造詣可想而知。
可他還是低估了這個鬥笠客的實力。
就在他抬起劍的那一刻,鬥笠客一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速度快到年綸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甚至都沒有看清楚。
鬥笠客的手上戴著一種很奇特的手套,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在客棧裡昏黃的燈火照耀下,反射出一種冷森森黑幽幽的金屬光澤。
“大逆不道!”
鬥笠客側頭看向年綸:“可殺。”
隨著他五指一發力,肉眼可見的,年綸的脖子被捏的好像嚼沒了汁水的甘蔗一樣。
那隻手逐漸發力,年綸的臉變得無比扭曲,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下一息就要爆出來似的。
哢嚓哢嚓的聲音在手套下邊不斷傳出,年綸的嘴裡鼻子裡甚至耳朵裡都有血往外溢出。
鬥笠客鬆開手的時候,這個才二十七歲就能練成劍氣的年輕高手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高有秉,我且問你,你是否願意回京在閣主麵前認罪。”
鬥笠客繼續邁步向前,而高有秉已經退到了緊挨著窗口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年綸,稍作猶豫之後忽然一轉身從窗口掠了出去。
高有秉的實力當然還在年綸之上,雖然年歲大了但他內勁更為充沛。
掠出窗口之後他在半空還能強行轉身,雙手朝著窗內猛然推出。
畢生的功力,在這一刻化作了兩道龍卷直撲屋內的鬥笠客。
鬥笠客身子微微前壓,一條腿向前膝蓋稍稍彎曲,不躲不閃,硬生生的用肉身接了高有秉這一擊。
狂瀾一樣的內勁吹的鬥笠客身上的衣服狂舞起來,鬥笠上也被切開了一道一道極為細密的口子。
這掌風之中,竟然還能夾雜著鋒利劍氣。
隻這一招,就足以證明高有秉的實力可稱劍術大家。
氣如狂風,劍如暴雨。
站在這狂風暴雨之中的鬥笠客,身形巋然不動。
等到這狂風暴雨過去之後,屋內的陳設幾乎都被摧毀。
而此時,鬥笠客緩緩站直了身子。
他看著已經掠走的高有秉,眼神之中隻有輕蔑和陰冷。
高有秉掠出去之後又靠著雙掌發力向後推著自己飄了很遠,落地之後立刻就加速想要逃離。
可才轉身,他的脖子就立刻緊了一下。
當他看清楚麵前竟然是那個鬥笠客的時候,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鬥笠客如同鬼魅一樣出現,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身為冰州巡察使,享受著閣主給你的榮華富貴,在遇事之後竟然選擇脫逃,我現在代表閣主對你進行宣判。”
鬥笠客單臂發力將高有秉舉起來。
“閣主門下弟子,若有背叛閣主之行為,當誅殺,滅族。”
隨著他宣判完畢,高有秉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脖子就被捏碎了。
當高有秉的屍體落地的時候,他脖子裡的骨頭竟然被內勁震成了粉。
殺人之後,鬥笠客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往客棧窗口看了一眼。
在那個位置,還有一個鬥笠客站在那。
他當然不是什麼鬼魅。
一輛馬車恰好在此時經過,兩名鬥笠客將身邊的屍體向馬車拋過去,馬車開門,兩具屍體被精準的丟上車廂。
下一息,兩個鬥笠客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其身法,當真恐怖的如同鬼魅。
兩刻之後,這兩個鬥笠客已經到了村外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停著,兩人到近前同時抱拳:“公子,處理了。”
馬車裡,一個身穿月白色錦衣,看起來眉目清秀俊朗的年輕人微微點頭。
他生的如此俊美,仿若是畫中人一樣。
坐在馬車裡卻不是休息,而是在一張宣紙上勾勒江山。
“高有秉死了,冰州這邊知道劍閣的人也就沒了。”
年輕公子語氣輕柔的說道:“但咱們還不能馬上就走,白經年的死要查清楚,到底是誰殺了他......”
他看向馬車外:“找出來,我料定這個人還在冰州。”
兩個鬥笠客俯身:“是。”
年輕公子放下手裡的筆,看著他剛剛畫完的這江山圖眼神裡有幾分滿意。
“師尊說過,既想共享榮華就也該有毅然赴死的覺悟,不然劍閣這麼多年才穩下來的江山......怎麼守得住?”
他往後靠了靠:“咱們走吧,還要趕去林州。”
車夫應了一聲,催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