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啊阿澄?”阿林打趣道,“什麼配不配的,你沒發燒啊?”
安澄澄垂下眼眸,遮住泛紅的眼眶,良久才哽咽道,“對不起阿林,阿木為了救我……死了……”
“你……”阿林臉上的笑容一僵,轉瞬化為震驚與害怕,“阿澄你……你說什麼?!”
安澄澄將臉埋著,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一顆一顆的落在獸皮被上,“……是一個神秘獸人,他……砍了阿木的頭……扔到我麵前……就在我落下的那個懸崖邊上……對不起……”
“哐當!”
阿林手裡的碗勺滑落到地上,方才還輕鬆自在的他此時卻是心慌頭暈,渾身無力。
“阿兄他……那個獸人是誰?!”阿林突然憤怒的問。
安澄澄抬起頭搖了搖,“不知道,他穿著黑色鬥篷,看不到他的模樣。但我確定,他恨魑炎……”
安澄澄將事情大概的經過告訴了阿林,隔壁的空空法師也全聽了去。
“阿林……”看著阿林風憤怒與痛苦交雜的樣子,安澄澄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歸根結底,是她將阿木牽扯了進來。
屋內寂靜了很久,直到太陽升到了最高處,阿林才微微緩神,他沉默地撿起地上的碗勺,然後起身就向外麵走去。
就在安澄澄以為他不會再搭理自己時,走到門口的阿林忽然又側頭輕聲說
“阿澄不必自責,錯的是那些惡獸。我們不會怪你的,阿兄願意為你死,說明你值得,我相信阿兄的眼光,隻是……我還需要些時間消化阿兄的死訊……你,先好好休息吧。”
話畢,阿林輕輕關上了門。
安澄澄盯著門看了很久,從自責傷心,到憤怒不甘,再到狠絕……
不管神秘獸人是誰,他總會再出來的……還有白瞳那個雜碎……
她失蹤了,青岩他們一定會聯係魑炎,阿林說她已經昏睡了三天,再加上躺在穀裡一天,就有四天過去了,那麼魑炎,應該已經在東陸了。
不行,一定要趕緊聯係上他,他現在一定很著急……
……
西林邊界。
魑炎負手立在安澄澄落下的懸崖邊上,濕冷的山風挾裹著無儘惆悵與孤寂吹起他的墨發與黑衣。
他從未有過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往日冰涼的心被她一點點溫暖,而今卻像被掏空一般,感受不到冷暖……
“王,右使大人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魔獸們並沒有入百蟲穀,隻有魑炎每日大部分時間都會入穀尋找。
但幾日下來,他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發現了他送給安澄澄的鱗片。
魑炎攤開手掌,垂眸看著掌心的黑色鱗片,平靜的黑瞳裡蘊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洶湧駭浪……
百蟲穀覆蓋的範圍太廣且地貌地形複雜,但魑炎每次的尋找都從這裡出發,一日比一日尋的遠。
他身後的黑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魑炎已經閃身落入懸崖……
……
木屋內,安澄澄掀開獸皮被子,決定出去看看。
但她的右腿並不能行走,床邊早就放好的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