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靜謐中響起水滴落的聲音,音色納入水中,空靈之美悠悠傳入腦海,將她的意識慢慢拉回現實。
“好累啊……”
一道清悅而疲累的聲音插了進來,透著一股不瞞。
隻見青山綠樹春花間,鑲著一池冒著溫熱白霧的泉水,池邊乾燥岩石上,堆著厚厚的一坨灰白色獸皮,毛絨皮麵絲滑光澤。
一隻纖細白嫩的手忽從獸皮中伸了出來,帶著獸皮微微下滑,露出了一顆圓潤飽滿的腦袋。
“悶我死了。”
又是一聲嬌嗔,那纖手一把將獸皮拉下,露出憋紅的臉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啊呼……怎麼感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安澄澄清醒了半天才抬眸朝四周看去,看了良久發現這裡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有點懵啊,猶記得她昏死的前一刻好像是在一叢什麼花苞裡……
她煩悶的蹬了蹬腿,一下子就踢到了某個硬邦邦的東西,不由眉梢蹙起,微微抬起腦袋朝腳下看去,卻見魑炎盤腿而坐,兩手分彆搭在膝蓋上,雙眸輕闔。
霧氣環繞在他周身,擦過他精心雕刻般的五官,在他淨透的皮膚上落下細密的水珠,沿著清晰的下頜角滑落到脖頸,再到蓬勃的胸口,然後末進鬆垮的衣襟內……
安澄澄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發燙的臉頰出賣了她胡亂跳動的小心臟,這樣的魑炎確實很誘惑,但令她不敢直視的是魑炎脖子胸口上的那些紅痕,那是她發狠的傑作,誰叫他那般……欲無止境。
不過他為何不修複?就像快速愈合傷口一樣。小小紅痕,滅去它們不是輕而易舉?
安澄澄狐疑地盯著魑炎半晌,接著捏起拳頭朝他揮了揮,還以為他吃飽了就跑沒影了呢。
氣稍消一點的她揚起眉梢,嘴唇動了動,“魑炎……”
她是不想叫他的,奈何自己現在渾身酸軟,想起來實為艱難。
然而等了一會兒,魑炎仍靜坐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安澄澄眉頭皺的更緊,以魑炎的感知力,怕是她動一動眼皮子都能察覺吧,怎的叫他還不理人?
難道是……不舒服?生病了?受傷了?
這樣的猜測生起,安澄澄不由繃緊神經,強忍著身上的酸痛,利用胳膊肘艱難撐起身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乳白衣裙,能明顯感覺到身體是被清洗過的,除了酸痛無力,其他都挺好。
“魑炎?”
“……”
她並未指望有回應,隻是沒控製住嘴巴再次喚了聲。
唉,還是先看看他是否有受傷吧。
安澄澄掀開獸皮,一點點爬到魑炎身旁,還好就兩步之遙,倒不算太費勁。
她揉著腰湊近魑炎,下巴抵著他的肩頭歪著腦袋仔細地盯著他,想看看他的神色是否有異常。
可盯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他太靜了,彆說有什麼情緒,就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就像個……死人。
想象力豐富的安澄澄雙眸逐漸睜大,連忙伸出指頭探在魑炎鼻底,幾秒過後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有呼吸,是活的。
安澄澄疲累地歎了口氣,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倚靠著魑炎的手臂,麵上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