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應破天離開上界使者所在的庭院住處。
木昭容召集整個神洲高層的消息隨之傳出,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神洲五地席卷而去。
身為神洲如今明麵上的第一戰力,葉禮率先收到了來自應破天的緊急傳信。
在獲悉了對方的見麵要求後。
他當即選擇收起大印,向著此地奔赴而來。
既然對方想要見麵,葉禮這邊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況且,太清道碑如今就在他的身上。
思來想去,他也認為還是親自前來接觸一下這兩位上界使者比較好。
但是,不知怎的。
隨著時間的推演,那上界使者想要納紫微殿第七星主為妾的消息竟同樣不脛而走。
擺明了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想要以此看看神洲監天司的反應。
很快就有相應的魚兒上鉤了。
紫微殿的第八星主穀楷,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便覺得整個人的天都要塌下來了。
“豈有此理!”
他仰慕應璿璣在紫薇殿內已不是什麼秘密。
早在先前聽聞少女給人當隨從時,他便無法接受的跑到應破天帳中,想要對方以紫微殿主的權威當眾澄清謠言。
卻直接遭到了一頓斥責。
辟謠沒有做到,心中倒是憋了一肚子氣。
但後來見識過在那東洲葉禮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後,這種怨恨就不自覺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自卑之感。
自慚形穢。
這種理應隻會在那些庸人身上出現的情緒,那日在親眼見證了天狼妖皇的隕落後,確確實實的充斥了他的心頭。
但被那種實力和品行都挑不出毛病的真君挫敗,和忍受如今所聽到的見聞卻是兩碼事。
穀楷可以接受應璿璣在那人身後隨行。
但那上界使者憑什麼?
單靠一個與生俱來的身份,便要讓那位自己朝思暮想的銀發少女委身為妾?
穀楷斷然無法接受這種荒謬的提案!
念及此處,他猛地從椅子站起身子,起身就朝著院外走去。
就在腳掌即將跨過門檻之際。
穀楷卻突然停住了步伐,怔怔的望著院門外來來往往的匆忙人影:“......”
那些全都是監天司中數得上號的中高層。
其中還有一些放在往日,是他都要以禮相待的監天司長老。
如今卻因為那兩位上界使者隨口提出的要求,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務,從五湖四海趕來此地。
對此,就連應破天都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捫心自問。
麵對這樣位格的上位存在,他一個小小的第八星主就算心裡懷揣著萬般怨恨和不滿,又能做到什麼?
答案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他什麼都做不到。
穀楷隻覺得嗓子中堵著一塊乾硬的石頭,這種感受相較於初次聽聞隨從謠言時的憤怒,還要讓人難受萬倍。
就算他在公堂上憤然而起,怕是也會被大驚失色的應破天當場按住。
就算此事被他攪黃,也不會有人因此對他心懷感激。
反倒是無數棲息在神洲大地上的百姓黎民,會因為這兩位上界使者的憤怒付出莫大的代價。
穀楷的呼吸愈發粗重。
天狼妖皇已死,他自認已不是一個有價值的星主,如今已經沒人要求他宵衣旰食的刻苦修行了。
起碼不能因為個人情緒給神洲百姓添麻煩吧。
他逐漸攥緊手掌,肩胛劇烈起伏。
片刻後,他的腳掌跨過門檻,卻已不如先前那般急促憤怒,緩慢間透露著些許無力之感。
穿過監天司總部的街巷,他混跡在各洲趕來的人群中,沒有人在意他身上的星主衣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待會開啟的會見上。
眾多監天司長老互相整理著裝束,生怕因為這種往日無關緊要的裝束問題,被對方拿住了話柄。
穀楷抿緊嘴唇,默默也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衫,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