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救六皇子還八字沒一撇,但看著耶律月理這得意的樣子,想到自己的衝謙師兄,顧留白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耶律月理,你怎麼一會一會的?有一段時間感覺一個樣,過一陣又是一個樣。”
耶律月理一呆。
糟糕!
得意忘形了。
衝謙老道教得她好好的,結果這一會她又忘記了要矜持,怎麼又把自己給推銷上了。
矜持,一定要矜持。
她這神相反正臉上也沒什麼神色變化,也用不著怎麼掩飾,她便馬上認真解釋道,“咦,這黃天道的神通還挺凶險的,看來我雖然一下子鎮壓了一頭陣神,那可能還是受了影響。”
“你受了影響個鬼啊,你這就是暴露了本性。”顧留白也不拆穿她,收斂了笑意,不動聲色的問道,“那現在怎麼把這人封入六皇子體內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精神力和邪氣給驅了,怎麼把六皇子的精神力弄正常?”
耶律月理先在自己心中告誡了兩遍要矜持,要放長線釣大魚,不要露出狐狸尾巴,這才一本正經的說道,“隨著這河水去勢,往下遊去應該能成,這大河也好,遮天蔽日的黑煙陰雲也好,都是封入六皇子體內的精神力和邪氣結合著我們的精神的顯化,這神通法陣雖然已經失去了外界的支持,無法維持平衡,但大勢還在,力量肯定是朝著六皇子的精神去的,六皇子精神所在的地方,就是個和皇帝的精神力溝通的節點,如果在外界來看,那應該就是六皇子體內的某個竅位。”
耶律月理剛剛說完,上方黑氣遮掩著的天空卻突然有些變化,一道透明的氣流突然從高空垂落,將黑氣刺出了一個孔洞,然後就在他們前方掠過,朝著一個方位衝去。
“是藍姨!”
耶律月理一聲歡呼,忍不住讚歎,“藍姨的禁忌絲厲害,她的法門更厲害。顧十五,哪怕我不跟著你進來,她也有辦法給你指點一個方位呢,那正是下遊的方位。”
這條大河濁浪滔天,大浪四處亂撞,但此時靜心感知下來,顧留白的確感受到一些氣機流動的規律,這時候腳下的白骨大魚已經如同一艘巨船開始航行,其速度比顧留白自己行走還快得多。
顧留白用不著自己走路,便將力氣節省下來吐槽,“我一個正經的修行者,從小學的本事就是拿刀拿劍砍人,我娘給我描繪的人間無敵也是縱橫沙場,大軍之中進退自如,誰想得到現在一天到晚遇得到這些精精怪怪的事情,沒事就整個精神法境,這不是整天白日做夢,一天到晚幻覺麼?”
矜持的耶律月理出聲安慰道,“這不過是你修行必經的階段,你見識過了這些東西,才不會受這些東西侵擾,而且你的法門那麼厲害,都不用你娘說的那種人間無敵的時候,可能你到了八品之後,若是有人用這種神神鬼鬼的手段對付你,你一下子就能破了他的精神法境,反而直接將他給弄死了呢。不然你不經曆這些,刀劍用得再厲害,你驟然遇到一個精通精神神通的修士暗算,哪怕隻是走神一下,就很有可能被遠不如你的修行者殺了。”
這些道理顧留白怎麼可能想不明白。
他是無病呻吟,就是有種精神神通最近進境神速,但劍術和刀法有些跟不上的焦躁。
尤其是見過他師伯蕭真微的劍法之後,他越發理解他娘以前談及那些精神神通時,都是一副不屑一顧,就像是談及上不得門麵的旁門左道似的感覺。
他娘的意思無非就是,夏商之時巫蠱橫行,戰場上多的是坐鎮的巫師,但你施你的法唄,我不受你控製,一劍砍了你的腦袋,你再施法啊。
而且這種神神怪怪的法門,越是厲害的,往往越需要施法時間,那我會給你施法時間?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現在李氏的這些敵人真刀真槍的搞不過李氏,便隻能用這種手段,那他修到一定境界,天下沒人用劍用刀能打贏他,那肯定也是這種詭異手段儘出。
“顧十五,可能你娘讓你來長安,也是覺得你卷入李氏和這些人的爭鬥之中,才能真正見識到這些頂厲害的邪門神通。”耶律月理見顧留白不出聲,又出聲道,“她的意思可能是,哪怕是玩這種詭異手段,到時候她也要讓他們玩不過你。”
顧留白歎了口氣。
耶律月理是在提醒自己要矜持,要欲擒故縱,他則是在提醒自己的確要對這個小蠻女好一點。
畢竟她認真,安慰自己都用心啊。
“耶律月理,藍姨的禁忌絲你知道是什麼樣的神通物?”他認真的問道。
“這是無名觀的神通物啊,你居然不知道?”耶律月理有些驚訝,她轉頭看著顧留白,道“大隋蓄養真龍,鎮壓久了之後,那真龍退化,身上的肉須都掉下來了,這禁忌絲就是無名觀的煉器師,利用真龍的這肉須煉製而成的。這東西比後來退化之後的真龍其它部分都要厲害。這禁忌絲據說是無名觀觀主與人對敵所用,它承載真氣和精神力幾乎無形,沒有氣機流露,十分難防,而且利用此神通物偷襲殺死修士,這修士周圍的人都未必能夠察覺,而且這禁忌絲還能控製那修士行動,如同操控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