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回了一禮,認真問道,“薛縣尉修的是什麼真氣法門,可以告知麼?”
薛景仙道,“是天度宗的正氣訣。”
顧留白從懷中掏出一冊發黃的竹簡,道“我這有一門修行法門,差不多也是正氣訣的這種路子,但修行的速度也好,真氣使用的法門也好,那比正氣訣可是要厲害不少的。你若是有興趣,就拿去照著修行。”
薛景仙心中震動,他當即又要行禮致謝,但卻被顧留白擺手製止了,“薛縣尉,我覺得你是有本事的人,但要做這些事情,還缺個名頭。我會設法聯係裴國公,先提你為陳倉縣令,若是你有所建樹,會任命你為扶風太守。”
薛景仙反而苦笑起來。
倒不是覺得任重而道遠,前途叵測,而是心想眼前這年輕人到底何許人也,竟然連扶風太守這樣的官位都可以如此許諾。
若是換了彆人對他這麼說,他必定會認為對方就是誇下海口再說,兌現承諾的可能性不大,但眼下看著顧留白的眉眼,他就知道這人必然有絕對把握。
薛景仙收了那發黃的竹簡,卻又忍不住問道,“這法門若是韓囚墨能修行,能給他修煉麼?”
顧留白笑了笑,道“你還是彆害了韓校尉了,就讓他安生好好幫你練練兵算了,他這人講義氣,重承諾,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但他有多少本事,你肯定清楚,修為低一些,安心幫你操練軍士,挺好,若是修為高了,你是放心讓他出去行俠仗義,還是敢讓他出去領兵打仗?”
薛景仙想了想,覺得也是。
他也看出顧留白沒有再留自己之意,便直接起身告辭,道“祝公子凱旋。”
顧留白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麼。
薛景仙下了這樓,隻見有個老人對著自己招了招手,他認得這是跟著顧留白的三名老人之意,也聽韓囚墨說過了這三名老人是何等的修為,他便馬上跟了上去。
這老人帶著他在巷中行走,等到領著他出了槐芽鎮,到了韓囚墨等人等候的林地裡,他又遞給了薛景仙一個包裹,然後也不說什麼就告辭離開。
薛景仙有些感慨的看著這個老人的背影,他打開包裹看了看,發現除了些銀兩之外,還有些陶罐,上麵不是寫著行氣就是凝氣的字樣,他打開陶罐看了看,嗅著那些藥氣,他就知道這些都應該是輔助修行的丹藥了。
“老薛,這梁公子到底什麼人?”
等到薛景仙帶頭離開,上馬走了一陣,韓囚墨還是忍不住問。
薛景仙搖頭道,“或許至少是李氏子弟,不過我們知道他的身份反而對他不利,若是我們落在尉遲典和盛英這些人手裡,反而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韓囚墨點了點頭,薛景仙又將聲音壓得極低,道“若是遭遇敵軍圍困,我們走不脫的時候,你保住的這些部下裡頭,那些有可能說出他們對敵情形的人,你不斬殺,我也幫你斬殺。”
韓囚墨早已經想明白其中道理,此時也沒什麼猶豫,當即答應,道“我曉得。”
薛景仙騎馬走了一陣,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他從袖中取出那冊竹簡,打開借著月光看了看。
隻是看了幾眼,他就不由得臉上變色。
這竹簡上記載的法門連名字都沒有寫,但何止是比他修的正氣訣厲害不少?這簡直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
顧留白平靜的看著許世傑,道“你怎麼說?”
許世傑下巴上多出了兩滴汗珠,他想了想,道“我並不讚同盛英將軍他們的做法,但尉遲將軍對我有再造之恩,若是沒有他,我早死了。”
顧留白道,“你若是如此選擇,平時我可能能讓你活,但現在恐怕不能。”
許世傑苦笑道,“我知道。”
顧留白道“你這條命還給了尉遲典,那你覺得大唐對你就沒半點恩情?”
許世傑直到此時,才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道“你想問什麼?”
顧留白道,“槐芽鎮這裡才這麼多人,宿養晦雖然本事不大,但他這郡丞的官位在扶風郡而言不算低,而且南詔這種軍情,居然也會特意傳遞到這裡,這是為什麼?”
許世傑倒也不猶豫,“盛英將軍統軍一向如此,軍情但凡能夠順暢傳遞,便會令校尉以上將領周知,即可磨煉軍情傳遞能力,同時也令各階軍官知曉整個戰場具體局勢,以免產生誤判,被分割包圍,也令各階將領有一定自主支援能力。”
沈若若一聽就忍不住吐槽道,“這盛英比李鹹魚強不知道多少倍,若是換了他去南詔統軍,就算打不贏那皮鶴拓,也不至於敗得如此淒慘。”
顧留白大皺眉頭,槐芽鎮也並非常駐軍的據點,居然這種軍情通報都能做到如此迅疾的到達這裡,要知道上官昭儀和賀海心雖然早有布局,但在這扶風郡境內,他們到了這時候,還沒從自己人的手中收到劍南節度使大軍覆滅的緊急軍情。
這盛英如此重視軍情傳遞能力,而且並非戰時是這樣,平時都是如此,那這對手便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一些,若是這盛英知曉他們的行蹤,並鐵了心的來圍殺他們,那他們要逃脫也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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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詔方麵的這種緊急軍情都要以這種速度傳遞至臨時駐軍點,他就覺得其中必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你有家人麼?”顧留白想了想,又看著許世傑問道。
許世傑身體一震,垂首道,“有。”
顧留白道,“你有用軍情,裴國公大軍平亂之後,我可保你家人不因為你而獲罪。至於尉遲典,不被我碰上也就算了,若是被我碰上,我可以給他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