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將的身體劇烈顫抖，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竟向後退了半步。
趙琰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翻湧的痛楚，那絕不是偽裝的演技。
“項鏈......被我碾碎了。”
她彆過臉去，卻在轉頭的瞬間，趙琰看見她眼角滑過一滴黑色的淚……
這是魔族的血淚，隻有在極度痛苦時才會出現。
“原來你連說謊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眼前的魔將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得冰宮穹頂簌簌落冰。
“夠了——”
“當年你說要和我私奔去人間，卻在約定之日帶著魔將之首的軍隊踏平我的府邸......”
“因為……”
女魔將猛地一聲怒吼，打斷了對方的聲音：“你根本沒去約定的地點！”
她的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我在人界的忘川河畔等了三天三夜，等來的卻是你投靠魔將之首的消息！”
眾人麵麵相覷，趙琰注意到魔將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
蘇海燕忍不住開口：“這中間必有誤會！你們都被人設計了！”
“設計？”
女魔將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黑血滴在冰麵上綻開猙獰的花。
“後來我才知道，魔將之首偽造了你的字跡，說我不過是你用來接近他的棋子。”
“他甚至拿出你‘自願’上交的魔族密卷，那些……記載著我們所有秘密的卷軸！”
魔將如遭雷擊，踉蹌著扶住冰柱：“可我明明......我那天帶著全部身家去赴約，卻在路上遭到伏擊，醒來時已經在魔將之首的地牢裡。”
“他說你背叛了我，用我的性命威脅我交出密卷......”
空氣仿佛凝固了。
趙琰突然想起昨夜守夜時，在冰宮廢墟裡撿到的半塊腰牌。
那應該是魔將親衛才有的信物。
他猛地掏出腰牌，隻見背麵刻著極小的字跡：“戌時三刻，忘川石......”
“看這個！”
他將腰牌拋向女魔將：“這是在冰宮東側廢墟發現的，應該是當年你留給魔將的信物。”
“上麵的時間，和他說的伏擊時間吻合。”
女魔將接過腰牌的手劇烈顫抖，頭盔終於“當啷”落地。
眾人這才看清她的容貌……
她的左眼角有道細長的疤痕，正是當年魔將為救她擋下的那一劍留下的。
而她右耳後，還戴著一枚褪色的銀色耳墜，正是魔將初次征戰人界時為她買的凡人首飾。
“原來......我們都被他騙了二十年。”
魔將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砸得所有人胸口發悶。
女魔將突然捂住臉，肩膀劇烈起伏，壓抑的哭聲混著魔氣，在冰宮內外激起陣陣冰棱崩塌。
“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一切……”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女魔將猛地抬起頭，雙眸泛起了血腥，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憤怒。
而跟前的魔將，也在這一刻站起身來。
他右手一抖，身上的黑色氣焰，也在這瞬間膨脹起來。
趙琰幾人見此一幕，紛紛後退半步，生怕被誤傷。
可他們這才清楚，真正全盛時期的魔將，其實力……一點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