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
我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原本是想等到溫璨醒過來,然後履行承諾,把池彎刀的遺言告訴他。
可偏偏在這座醫院裡,同時進來了一個同樣發生車禍的權貴。
因為手傷而去包紮傷口的我,和當時同時在急診的病人們一起臨時做了個莫名其妙的血液檢測。
再然後,就開始有人接近我探聽我的身世來曆姓名以及過往。
我因此警覺起來,打算趁夜跑掉。
臨走前,我最後去跟還在昏迷中的溫璨告了彆。
無論他能不能聽到,我都想告訴他我不會食言,而且我記性很好。
——在那輛跑車裡,我也是這麼跟池彎刀說的。
我記性很好,所以你的遺言,想說多少就說多少。
我記性很好,所以就算我現在不得不離開,我也一定會儘快回來履行承諾的。
——我真的是這麼堅信著。
我對自己從來都這麼篤定。
可我沒想過,我以為花盒福利院會出現那樣的人間地獄,是因為花盒太偏僻了。
但玉洲不同,玉洲是座大城市,這醫院也是個大醫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生太過分的事情。
就在這樣的天真無知裡,我才從溫璨的病房裡出來,下了一層樓梯,就被人從身後打暈了。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置身於這座華麗而堅固的牢籠裡。
我用儘各種辦法想要逃跑,隻有一次差一點就成功了。
差一點……
這差一點的代價,是時隔多年才再次感受到的,我最痛恨的毆打,以及我以為不會有效果,最後卻險些讓我徹底崩潰的無間斷的催眠。
——
第一次發現他們的催眠成功時,我幾乎完全失控。
第二次發現自己忘記更多時,我立刻畫下了這幅畫。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我的日記越記越多,重複的內容也越來越多。
直到被那個園丁發現,並且提出想要替我保管日記時,我才突然意識到,把日記藏在任何地方都是有風險的。
但,風險最大的不是我的名字、來曆、過往,而是那幅畫,還有池彎刀的這一頁遺言。
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我已經非常清楚秦家的能力有多大。
而當時隨溫璨在醫院待的那幾天,也完全足夠我充分了解溫家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