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應天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升頭頂。
他就說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在現場,未來和過去的人,都是一一對應的。
既然其他人都已經出現了,
那,自己剛剛踢到的來曆不明之人,不就和那個叫江銘的小子對應嗎?
可,他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呢?
他是成道期啊!怎麼能忘了這種小事?
更彆說做了十幾年內奸,就算此時掌握了全局,也不該如此放鬆才對。
但很快,應天便反應過來了,
不對,
不是他忘了。
而是他,記不住。
在繞過地下那個肮臟的人後,他的那段記憶,便莫名其妙消失了。
直到現在,看到肩膀上被搭了一隻手後,應天才想起來,
哦,
剛剛踢到了一個人來著……
為什麼會這樣?
不可被記憶?是什麼特殊的本領嗎?
大應天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的,自己可是成道!
而這個渾身臟臭的人,就算此時這方天地天道完整,他最多也不過成道。
大家半斤八兩,有什麼好怕的?
大應天念此,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緊繃做好準備,轉過去問道:
“兄台,你是有什麼事嗎?”
被汙泥掩蓋容貌的江銘聞言,抬起渾濁的眼珠子看著他,裡麵儘是無神與絕望,宛若深不見底的深淵。
聽到問話,他的眼睛裡顯出了幾分掙紮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說什麼。
在停頓半晌思考片刻之後,江銘像是想起了什麼,方才開口問道:
“你,剛,剛,說,了,什麼?”
他聲音嘶啞,如同鋸子割木,很不熟練,像是很久沒有張嘴了。
一字一頓,顯得有些勉強。
這副癡呆模樣,讓大應天內心稍定。
說實話,他此時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剛剛他可是完全察覺不到這個人的存在,如果被偷襲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身為內奸,最怕的就是這種人。
但現在看來,眼前這個家夥,精神依然不正常。
一個如此不正常的人,哪怕是成道,顯然對他一個完整成道也沒什麼威脅。
不過,大應天也沒有放鬆警惕,淡笑著回答道:
“我剛剛沒說話啊,道兄,你是聽錯了吧?”
江銘聞言,眼神呆滯,像是一塊年邁的CPU正在處理得來的信息。
見狀,大應天也沒過多的舉動,靜靜等待著回答。
眼前的人雖然不正常,但也不知道他底細。
沒必要去刺激他,能敷衍過去就更好了。
而其他人也沒想到,原本幾乎是必死之局,居然會跳出個攪局的。
還是剛剛躺在地上如同爛泥的江銘!
這讓眾人不禁看到了一絲曙光。
畢竟,無論江銘在他們心目中,可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可眾人看著大應天的模樣,他們一時間也分不清,未來江銘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說是強者嘛,也沒有個強者的樣子,甚至連個人樣都沒有。
說是弱者嘛,那大應天又怎麼可能會被那麼臟的手搭在肩上?
難不成,
大應天隻是興起之下,在逗傻子?
看不清底細的眾人隻能內心惶恐地等待著。
妙靈兒更是內心暗自祈禱:
求求江大哥未來是個大能吧!那樣就算是我做他情人,成天被他像應天說得那樣XXXXX我也願意啊!
在眾人矚目中,未來江銘終於處理完信息。
但好在,他並沒有被糊弄過去,隻是執著地又問了一遍:
“你,剛,剛說了,什麼?你說,安,安衾,怎麼了。”
大應天咬牙。
在聽到安衾的時候,他算是意識到,為什麼這個如爛泥的家夥會突然動彈起來了。
怪自己嘴賤,非得嘲笑一下那個名字奇怪。
原來,其中另有乾坤。
不過,那個江銘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耍小聰明……
大應天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心念一動。
在他的料想中,遠處動彈不得的江銘,身上的精血應該會瞬間被剝離,成為乾屍。
然而……
嗯?
大應天心神掃去,卻發現江銘安然無恙。
???
怎麼回事?
失靈了?
沒等大應天反應過來,突然,
他的雙臂被兩隻手緊緊抓住,把大應天嚇了一跳。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隻是反複:
“你剛剛說了什麼?”
未來江銘雖然表情依然麻木,但習慣過後,說話變得流利起來了。
他仿佛不會說彆的,隻是在反複問著這一句話。
這讓大應天有些不耐煩了。
強迫自己按捺住煩躁,冷言道:
“我什麼都沒說。”
“你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