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不過猶豫的功夫,外麵的敲門聲便又響起。
但這次,是裴浮若怯懦開口:“蘇姐姐,今日之事是我惹出來的,我拿了傷藥來,求姐姐叫我看看宣穆。”
蘇容妘抿了抿唇,見宣穆也看著自己,她無奈起身將門打開。
眼看著裴涿邂立在裴浮若身後,蘇容妘語氣裡帶著戒備與嘲弄:“妹夫怎得來了,難不成還要壓我去複審?”
裴涿邂沉默了一瞬,在他要開口時,蘇容妘直接將他的話打斷,稍稍俯身下來去瞧裴浮若。
小姑娘的個子總要比小郎君長得快些,她不過比宣穆大兩歲,卻比宣穆高出半個頭來。
被蘇容妘這般靠近,裴浮若麵上紅紅的,既是害羞又是愧疚,她低低又喚了一聲:“蘇姐姐。”
她拉起裴浮若的手,將她拉到屋中來,裴涿邂見狀要攔,但她這回有所防備,眼疾手快將門一關。
“蘇姑娘!”
“妹夫聲音小些,深更半夜的被人瞧見你站我門前不好,若是傳出去了可是要耽誤我找郎婿。”
她垂眸看了一眼緊張得似小鵪鶉般的裴浮若:“小孩子的事叫他們自己解決去,妹夫放心,三姑娘在我這不會少一根頭發。”
裴涿邂眉心動了動,雖說這門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但他也沒要強硬進去,不過他也沒直接離開,而是旋身負手立在院中。
屋內的裴浮若將手中的藥瓶奉上:“之前我習琴時手總會有傷,這是二姐姐去宮中從皇後娘娘身邊求來,很是好用,留給宣穆吧。”
她話雖這般說,但眼神卻不敢往宣穆身上看一眼。
畢竟是年歲還小,情緒都藏不住,蘇容妘乾脆將她拉到宣穆麵前:“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裴浮若睫羽顫了顫,抬眸去看宣穆,又見他頭上包著白布,當即就紅了眼眶,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
這一下弄的蘇容妘與宣穆都有些慌,雖說她也是獨自將孩子拉扯到這般大,但宣穆一向聽話懂事,即便是在繈褓之中也極少哭,她又如何見過小孩子這般架勢?
宣穆比她的反應要快,直接掏出帕子來遞過去:“小姑姑彆哭,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裴浮若抬起頭,一雙眼睛紅紅的:“對不住,是我方才膽怯了,怕二姐姐把我偷跑出來的事告訴大姐姐,可我也不知怎麼了,二姐姐偏要責罰你,我攔也攔不住。”
說著,她側眸去看蘇容妘:“蘇姐姐,兄長問的時候,我不說話確實是偏心了二姐姐,她最為要臉麵,若是我當眾拆她的台,害得她被兄長訓斥,她定又要將自己重新關回屋子去了。”
蘇容妘聞言,卻不由發笑:“她不過是將自己關起來幾日,可宣穆若真挨上一頓棍棒,他沒的那可是命。”
裴浮若沒說話,但頭已經垂的很低。
其實她並非不知後果,那時隻是糾結猶豫,若是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定能想通,就好比現在,她已經通的不能再通。
“今日事起因都在我。”她將雙手伸出攤開,掌心向上“打我罷,無論怎麼打,我肯定不會喊一聲疼。”
如此蘇容妘才看見,她手心紅紅的,不由得發問:“這是誰打的?”
“……是兄長。”
蘇容妘沉默了,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