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聽著這話頭腦發懵,不知此事與什麼縣主、裴二有何關係。
她去觀嫡妹麵色,見她瞳眸怔縮,分明是一副被說中了心事的模樣。
“各家之間走動,也是正常的,我不過是中間傳個話。”
裴涿邂將杯盞放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動,倒是震得蘇容嬋的後話堵在了喉間。
“我不知你許了二妹什麼,竟叫她為孟家與縣主搭上線,準允孟小郎君以伴讀的名義入了學堂,我許你管理府中庶務,你倒是將這點權力用到了此處。”
蘇容嬋麵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但僅一瞬便換成了委屈模樣:“夫君,隻是人家求到了眼前來,我便順口傳了一句話罷了,是,我確實是因為娘家弟弟的事才幫了這個忙,可人活在世,哪有一點人情往來都不走的?”
她用著帕子擦拭眼角的淚:“孟家夫人有本事,這才叫縣主點了頭,若是夫君覺得此事錯在我,那我認了就是,還請夫君莫要責怪二妹妹。”
她說的委屈又可憐,裴涿邂的視線卻沒有落在她身上。
停頓了片刻,他終是才道:“下不為例。”
此事於情於理都無法深究下去,裴涿邂不再久留,起身便離開了廳堂。
屋中便隻留下了蘇容妘帶著宣穆,同嫡妹對視著。
蘇容嬋方才當眾被裴涿邂那般說,麵色有些掛不住,如今對著蘇容妘自是沒什麼好臉色,大有種興師問罪的意思。
“姐姐,你怎得這般不懂事,若是你早些與孟夫人服軟,哪裡還會有後麵的事?”
她眉頭蹙起,麵上不悅更甚:“我與你說的話,你不放心上去,難不成你就偏要等著娘親來親自問責你?”
嫡母孫氏是個不好相處的,若真被她纏上,確實要好些日子不得安寧。
但蘇容妘彼時有了好借口:“如今妹夫已經發話,你直接去回稟嫡母便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她站起身來,帶著宣穆往外走的同時,淡漠扔下一句:“蘇家的事與我無關,蘇儘淮娶誰我更是管不著,你少往我身上推。”
蘇容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恨恨咬牙,她當真是越發不好掌控了。
蘇容妘拉著宣穆便往矮房方向走,而後低聲對宣穆道:“早知是這種事,我就不該帶你過來,白白耽誤時辰。”
宣穆捏了捏她的手:“娘親,拒絕了孟夫人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不會,沒聽你姨父都發話了嗎?你不必管這事。”她安撫道,“你姨父雖脾氣算不得多好,但對你還是有些公允的,他說的話可比旁人說的都要管用,若是有誰要逼著你如何,你直接用你姨父的話回絕了去便是。”
宣穆聞言倒是開懷了不少,一路同她回了矮房去。
懸著的日頭慢慢落去,蘇容妘在屋中尋摸些料子來提前為宣穆準備件冬衣。
她做衣裳慢,宣穆個子還長得快,每年的冬日之前她留出做衣裳的時間便越來越長。
彼時裴涿邂已經吃過了同僚的宴飲,回了閣樓之中,換上府內常服沒多久,裴淺葦便親自過了來。
她一直怕這個兄長,自小到大都很少主動尋他,來此處的閣樓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