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問題,她重新再問一次。
蕭崇不敢像上次一樣回答了,他看著她半晌,才說,“我們不是青梅竹馬。”
雖然,答案在她預料之中,可是當他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好難受。
不是青梅竹馬……
也就是說,他不是她心目中,夢中愛的那個人。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喃喃問他。
蕭崇握著她的肩膀,就看著她眼裡光破碎了那般。
是啊,他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也不是他夢裡的那個人,可是他是真的喜歡她,愛她啊。
“心心,我以為你能感受到的。”
“感受到什麼,愛嗎?”水心問他。
“可是,你是誰,我是誰,一切都是假的啊。”
愛還會真嗎?
這就像是在沙灘上建的城堡啊。
“你是誰?我是誰?我為什麼來到了這兒?”她問他。
“心心,我們不是青梅竹馬,可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蕭崇說,她問他是誰,也就是說,她還沒有記起來。
他鬆了口氣,他將她擁在懷裡,“我們在一起,這麼些日子,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水心看著他,想要落淚,就是因為能感受到,所以她才糾結痛苦。
他捧著她的臉,看著她濕潤了眼眶,柔聲說,“彆哭,懷孕哭,對眼睛特彆不好。”
她吸了吸鼻子。
她覺得自己不爭氣,明明下定了決心的,那麼決絕的決心,用自己跟孩子詛咒。
怎麼能就因為他這樣的關心,就要鬆懈了?
“我不是不跟你說,也不是不告訴你,是……你懷著孕,我不敢告訴你,等生下孩子,你如果沒有想起來,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水心看著他,他幽深的眼睛裡,那麼真摯、專注。
“當時,你不願意我碰你,碰你你就皺眉時,我真的想過,如果你想走,我會放你走的,隻要你開心,所以你彆激動,有什麼問題,生下孩子來,再說?”他與她商量。
麵對這樣的局麵,蕭崇真的是無計可施了,隻能用這樣的緩兵之計穩住她。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又看著他,扭過頭去,沒有再多問些什麼。
蕭崇悄然鬆了口氣。
等哄著她睡著了,他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與她在一起,他隻能說,吃的好,睡的好,哪裡都是好的。
也不會失眠,日子都是順心得意了,自然也沒怎麼飲酒。
蕭崇在這一行,沒有什麼朋友,唯一的一個就是這個下屬程岩,他的心裡話,也隻敢跟他吐露一點。
被逮來喝酒,程岩一想就知道,是夫人的事。
得知緣由,程岩歎了口氣,“老大,您還不如直接招了。”
蕭崇抬眼,“招,怎麼招?”
說她的父母都過世了,什麼都沒有了,她怎麼受得了?
“可是這樣,夫人早晚會發現的。”他道,現在這不就有端倪了嗎?
蕭崇的心口一扯,“我何嘗不知道她早晚知道,我這樣瞞著,也隻不過是飲鴆止渴。”
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她。
“程岩,你說,孩子生下來,會不會好一些?”
會不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他還有機會?
程岩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他歎了口氣,“老大……但是,夫人的性格,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
蕭崇閉眼,“我知道,所以,竭力瞞著吧。”
能瞞一日是一日吧。
若他和盤托出,怎麼辦?
江栩的事情要不要說,說還活著,她糾結著,去找怎麼辦?
若說人沒了,她受不了,傷了身體怎麼辦?
蕭崇覺得,他走哪一條路,都無路可走!
他遇到過很多次的絕境,可每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這麼痛苦跟無奈的。
……
水心雖然不再問了,她也讓自己跟往常一樣,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好好的生活,等著孩子生下來。
可是她的睡眠變差了,也過的不開心。
蕭崇的話,並未真正的說服她,準確來說,是她沒有說服了她自己。
原來,自欺是讓人這麼痛苦的事情。
蕭崇也發現了,她比往日裡靜了很多。
他抱她的時候,也不排斥他,他吻她的時候,她也會仰著脖子,由著他吻,可是她就是不開心了。
她的情緒落差極大。
“是不是害怕了?”他小聲問她,像是以前一樣,撫著她隆起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