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書鼻子一酸，專注的目光未曾從他身上移開——
“我也想和昭昭談談。”
葉昭順勢問他，“清書，你進了醫院開始討厭我，是不是我大晚上和你鬨脾氣，害得你差點死掉？”
提及此事，擠壓的愧疚感湧來，眼眶微紅。
沈清書搖頭，“不是的，昭昭。”
葉昭又問，“那清書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因為我一直刁蠻任性，就喜歡錢，對你一點都不好。”
沈清書有些喘不過氣，又搖頭。
葉昭氣得按著他肩膀，“光搖頭乾嘛，你實話實說。”
沈清書目光幽遠，語氣飄忽，“那時，我做了個夢，夢裡公司破產，沈家沒了，奶奶死了，我也死了。”
葉昭如同挨了一記悶棍，“和我有關嗎？”
沈清書點頭。
葉昭腦海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血色儘失。
指尖用力，不小心揪下一片茉莉花的葉子。
葉子脫落發出的清脆聲音促使他回神。
沈清書趕緊安慰他，“那不過是個夢。”
他不想把重生的事告訴昭昭，他不信還好，就怕他信了，還會胡思亂想。
這件事，攔在他肚子裡未嘗不好。
哪怕，昭昭誤會他，居然小氣吧啦到因為一個夢和他鬨離婚……
“對不起，夢裡肯定是我害了你們。”葉昭起先確實像他那樣想的，可是想到老大的威脅，恍然大悟，雙膝便要跪下。
沈清書驟然麵色一變，阻止他跪下，“其實和你沒關係，一個夢而已，我和奶奶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這種夢裡發生的事，不該在意才是。”
葉昭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聲音微弱，“這不像是夢，很真實，清書你不要為了安慰我，委曲求全。”
那是預示他們未來的吧，會真切發生，一一上演的，因為……
他不是傻子，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確實容易導致沈家萬劫不複。
那個夢，倘若變成真的……
葉昭心裡亂糟糟的，不敢去看他，“如果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清書該做的是殺掉我，報仇雪恨。”
沈清書大驚失色，急忙捂住他的唇，“昭昭，請你不要這麼說。”
葉昭疑惑不解，拿開他的手，設身處地的分析，“換成是我的話，我不會放過對方的，清書為什麼……”
堪稱冷靜的聲音，仿佛和上一世重疊。
沈清書瞳孔地震，神情凝重格外堅定，“不是的，昭昭你不止是我喜歡的人，還是我的家人，是真正的家人的話，不管對方犯了多大的錯，都不會放棄也不會責怪的。”
葉昭如遭電擊，被這些話徹底擊倒，潰不成軍。
不由得潸然淚下，“你個笨蛋，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你一定無所不用其極地報複我才對。”
“我無法接受自己害了無辜的人，哪怕你不計較，我也過不了心裡那關。”
沈清書一把將他抱在懷裡，騙人騙己，“那都是夢，不會再發生的，我會保護你，昭昭，我一直覺得是我沒有做到儘善儘美，讓你信任我，讓你打開心底的那扇門。”
“我會繼續努力。”
葉昭如鯁在喉，那一瞬間有一股衝動，將隱瞞的一切和盤托出。
他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已經背著沉重的包袱在沙漠中走了很久。
非常非常想要解脫，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寧。
可他不能，他不能不顧媽媽的死活。
他不想打擊沈清書。
深深凝望著他，“我以後會告訴你的，給我一些時間。”
沈清書執起他沾染茉莉花香氣的手，珍重地吻了一下——
“昭昭，我等你，多久都願意，隻是，我請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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