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後世,情況就徹底不一樣了。
此刻的嬴政,朝著羅浮躬身行禮,完全是這個古典時代中,天經地義的事情。
“陛下莫要心急。”羅浮擺了擺手,道:“陛下既然想要長生,那自是應該想知曉,如何才為長生,陛下可知,就算是借助於外力,打破了人之極限壽數的三個甲子,可依舊算不上是真正的長生,因為,神魂亦會腐朽。”
嬴政露出了一副求知的神色來。
不僅僅是嬴政,就連東皇太一,東君,兩個月神,大司命,少司命,黑白少司命等人,也俱都露出了強烈的求知欲來。
以後其實黑白少司命,要知道,當初她們若非是機緣巧合之下,被東君送給了羅浮當侍女,怕是早就死在了下一代的少司命手中了。
這段時間,從樓蘭古國,返回鹹陽的途中,黑白姐妹,自然也向這個世界的少司命求證過。這個世界的她們,的的確確是死在了當代少司命的手中。
不要以為少司命總是沉默寡言,就真以為她不會說話,恰恰相反,少司命是會說話的,隻是她並不喜歡開口罷了。
就算是和黑白姐妹之間的交流,少司命絕大多數情況下,也是通過點頭搖頭來完成的。
知曉了這個世界的自己姐妹二人的下場,黑白少司命,卻是內心萌生了愈發強烈的求生欲來,她們不但要活著,還要活的更長。
而毫無疑問,想要活的長久,那麼長生之法,無疑就是最佳的選擇了。
“人的神魂,亦如肉身,同樣有著極限的壽數,一旦神魂壽數到了極限,即使肉身依舊生機盎然,也依舊難逃魂飛魄散的下場。”
“那不知人的神魂壽數又是幾何?”嬴政開口問道。
“當在五百之八百年之間。”羅浮心中默默地估算了瞬間後,給出了一個讓人震驚的答案來。
羅浮這個答案,可不是胡謅的。
而是根據共享諸天的諸多羅浮的經驗做出的判斷。
所謂神魂腐朽,其實更像是一種人的心靈意誌喪失了對於外界刺激的反饋。
這種問題在很多時候解決起來,其實也是非常簡單的。
比如說超神宇宙中,每一個造神文明都是樹立起自身的秩序來,這種秩序,某種程度上,就像是一種道心一般的東西,能夠維係本心,讓心靈不至於在時間的磋磨之下,最終自我擁抱死亡。
而想要在內心建立起這樣一顆道心,那就必然需要摒除雜念。
天使文明的正義秩序,需要以禁欲,來實現,烈陽也是有著同樣的辦法。
唯獨是惡魔,大概是唯一的異類,根本不講這個,而是推崇物競天擇的達爾文理論,活下來就代表度過了篩選,活不下來,那莫甘娜大不了找新人。
嬴政卻被五百年到八百年這個數字,刺激的眼睛都有些泛紅了,甚至他的心跳聲,整個大殿之中不會武功的內侍,都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聽到了。
“先生,是否有二者兼得的辦法呢?身體打破三個甲子的極限,神……神魂打破五百年到八百年的極限。”嬴政迫不及待的問道。
為了求長生,嬴政可是不知道和多少的術士,交流過。
其中包括陰陽家在內,給出答案,大半都顯得虛浮,很多甚至嬴政自己都懷疑。
可羅浮現在的說辭,卻是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長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有。”羅浮肯定的點了點頭後,說道:“打破極限的辦法,不僅有,而且不止一種。”
“嘶。”倒抽一口冷氣,嬴政激動的一拍大腿,道:“彩,還請先生不吝傳法。”
“莫急。”羅浮擺擺手,道:“打破極限的辦法,雖然有多種,然則萬變不離其宗,無非是內外兩類罷了,所謂外,則是借助於外物,或強者,或亙古不衰的至寶,但這種辦法,卻是必然會受限於外物。”
“那向內呢?”作為唯我獨尊的皇帝,嬴政顯然是想受到限製的,尤其是受到什麼強者的限製。
“而內,則是自身實現真正生命上的進化,蛻變,遷躍,人不可長生,然則仙、神可,若是欲得長生,自是需要將自身從人的身份,轉變為不死之仙,不死之神。”
沉吟片刻,始皇帝突然皺了皺眉,瞥了一眼月神的方向,隨即對羅浮道:“先生,若是仙人賜予長生仙丹,服下是否可得長生?”
羅浮一瞬間明白過來,始皇帝嬴政這是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啊。
畢竟,羅浮講出來的長生之法,切實可行,而且邏輯自洽。
但這個時代的術士,忽悠起始皇帝來,就隻的是一點邏輯都不講了。
月神顯然也反應過來了。但她此刻哪怕急的都快冒出冷汗了,卻也不敢有半點妄動。
羅浮卻是根本沒有在意月神那哀求的眼神,而是徑直對始皇帝嬴政搖了搖頭,道:“人之所以為人,乃是因為人遵循生老病死的天地至理,若是真有一顆長生仙丹,服下既得長生,陛下覺得,即使是你貴為德蓋三皇,功高五帝的始皇帝,又豈會有人甘心奉上?怕是連仙人都未必舍得,況且,仙丹其實那般易得之物?”
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戾氣,嬴政卻是很快收斂起了心情來,臉上掛著微笑道:“多謝先生賜教。”
月神卻是瞬間陷入了絕望之中。
她很清楚,陰陽家的謀劃,完了。
甚至一旦等到嬴政抽出手來,準備對那些欺騙他的人展開報複,那麼也就是陰陽家滅頂之災降臨的時候了。
腦海中急的一團亂麻似得,月神恨不得現在就馬上衝出鹹陽宮,通知所有陰陽家弟子,拋下一切細軟,儘快離開鹹陽,離開大秦的國土。
但很可惜,嬴政就在這裡,她根本不敢有半點妄動。
就在月神記得六神無主的時候,目光撇過另一個自己、東皇太一和東君的瞬間,月神瞬間反應過來。
雖然這些人說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一個尚且處於十多年前的世界。
但他們也是陰陽家的傳人啊。
即使是陰陽家速來極端,即使是內部,也依舊少不了血腥的廝殺。
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自己未必不能求助用於對方。
不動聲色,月神湊近了另一個自己,道:“這位先生如此大言不慚,難道是和我陰陽家有什麼生死大仇嗎?”
聽到這位護法國師的話,月神那紫色輕紗下的眼眸,閃過一抹不屑,道:“先生何等存在?豈會在意我等,正如你一路急行,有豈會在意腳下螻蟻性命?”
“你……”好歹也是陰陽家的月神,大秦兩大護法國師之一。
本世界的月神什麼時候被人如此當成過螻蟻看待?
但現在正是陰陽家生死存亡的關鍵。
即使是內心再怎麼屈辱,月神也不得不低聲下氣道:“你我雖非一界,然則俱為陰陽家傳承,我等覆滅,對你們也沒有好處。”
“可也沒有壞處啊?”狹促的看向了另一個自己,月神的腦海中突兀的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來。
這段時間接觸羅浮,雖然月神已經儘力了,但奈何,長久的心性,讓月神根本做不到主動爬床,或者說勾引羅浮之類的舉動來。
不過月神卻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獲,最起碼,她發現,羅浮似乎對於黑白姐妹彆有偏愛。
之前這樣的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用。
現在的話,眼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工具人嗎?
對於把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當成拉近自己和羅浮之間關係的工具。
這一點,月神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陰陽家的極端,對自己尚且都能夠直接下狠手,更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了。
“你童貞尚在?”
莫名其妙的問題,讓護法國師月神,不僅眼眸深處一抹羞怒,道:“我非東君。”
看似簡單的四個字,既是表達了自己依舊童貞尚在,也是對東君的嘲諷。
畢竟這個世界的東君,而是真的戀愛腦發作之後,不管不顧的背叛了陰陽家啊。
這種嘲諷,彆的不提,對於另一個月神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甚至月神都露出了明顯開心的微笑來。
要知道,月神可是素來都是一副清冷的姿態。
幾乎連表情都少的可憐,更彆說是像現在這般,露出如此明顯發自肺腑的笑容了。
很快收斂起了笑容,月神沉聲說道:“若欲在陛下手中救陰陽家,唯有一個辦法。”
下意識的想到了剛剛的問題,護法國師月神忍著心中的惡心,道:“你莫不是想要讓我以色侍人?”
“你們還有的選嗎?”月神瞥了對方一眼,雖然雙方時間長岔開了十多年。
但到底算得上是兩個相似世界裡的相似的花兒。
無比雷同的經曆,讓月神轉瞬間猜到了護法國師的擔憂所在。
深吸一口氣,護法國師月神道:“好,若是以我童貞,能夠換得陛下放過陰陽家,我便聽你安排。”
“一言為定。”月神瞬間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