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有錢,好大的水晶燈。”方永輝一抬頭,便看見一尊巨大的水晶燈從三樓天花板懸吊下來。
他轉頭看向孫誌浩:“小孫,你對奢侈品熟悉,這水晶燈要多少錢?”
孫誌浩本想回答,但看見林晨的背影後,馬上選擇了閉嘴。
一旁的張秘書,雙手提著公文包,有些羨慕地道:“龐董事專門從國外訂購的,據說價值兩百多萬,能同時發出十幾種不同顏色的光芒,從上到下的顏色都不一樣,美輪美奐。”
羅銳看向這尊水晶燈,確實顯得很宏偉,柔和的燈光照耀在大家的臉上。
隨後,他看向張秘書:“龐芝是學雕塑的,她在這裡是不是有一間工作室?”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來過這裡。”
馮劍秋開口:“這麼大的彆墅,我們幾個人估計忙不過來,馬康的家正在勘察,估計要等到他們忙完了,才有時間勘察這裡。”
羅銳想了想,出了一個主意:“派人找兩隻尋屍犬來。”
“行,我這就去安排!”
隨即,羅銳帶上林晨、方永輝邁上旋轉樓梯。
蔡曉靜、喬雪和孫誌浩在一樓搜索。
這棟彆墅一共十二個房間,每打開一間,他們都仔細搜查了一遍,除了驚歎有錢人的豪奢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找到。
二樓是主人的臥室,羅銳打開房門,邁進去後,感覺這哪裡像臥室,簡直比普通人一家六口所居住的麵積還大。
獨立的衣櫥間,雙衛生間,還有一個偌大的陽台。
一張兩米大床的床頭上方,懸掛著一家三口的照片。
林晨馬上拿出平板電腦,檢索了一陣之後,開口道:“羅處,照片的男子就是龐芝的哥哥,龐柯。女人和孩子應該是他妻兒。”
龐柯長得很普通,但一雙眼睛卻很精明,威視著拍照時的鏡頭。
羅銳站在床尾,仔細看了看照片,開口:“夫妻兩人的關係並不和睦。”
“哦?”林晨問道:“羅處,您怎麼看出來的?”
羅銳努了努嘴:“你瞧他老婆的站姿,單手摟著孩子的肩膀,腳尖向外,臉上的表情也很敷衍,屬於逃避的心態。”
林晨恍然:“單看肢體語言,好像確實如此。”
也就這個時候,要是過幾年,互聯網越加發達之後,一些牛逼的鍵盤俠,通過明星夫妻的站姿,便判斷出女方出軌了。
羅銳走到梳妝台,用手指在台麵上刮了一下,手指套上沒有一點兒灰塵,看樣子,保潔人員也經常過來打掃。
除此之外,台麵上還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化妝品,羅銳大部分都不認識,但其中一瓶寫著棒子文的眼霜,他認識。
他把瓶子拿起來,在眼前仔細地看了看。
方永輝看見他的動作後,過來問道:“羅大,發現什麼了嗎?”
羅銳瞥了他一眼,連忙把眼霜放下:“沒,沒有……”
他剛放下瓶子,卻被林晨一下子拿走,並扭開蓋子,在鼻子前嗅了嗅:“跟咱們蔡隊送我的眼霜是一樣的,這個牌子挺貴的。”
那是自然,這就是她家生產的,羅銳也跟著聞了一下,一股蔡對的味道。
蔡曉靜的家庭背景,很少人知曉,她一直沒講,羅銳也不會往外說。
“彆看了,趕緊乾正事兒去。”羅銳吩咐道。
接著,方永輝和林晨在臥室裡仔細地搜了一遍,沒發現線索之後,他們來到二樓拐角的臥室。
開門之後,羅銳打開房間裡的燈,用鼻子聞了聞:“這間房應該就是龐芝的臥室。”
龐柯的臥室雖然經常打掃,隻要沒人住,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塵土味兒的,但眼前這間臥室顯然沒有這個味道。
果然,三個人進去之後,便看見床鋪很淩亂,被套觸及在地板上,床尾的白色沙發上也堆滿了衣服。
這間臥室的燈光很昏暗,裝修的偏哥特風格,滿眼都是黑色係列。
方永輝和林晨進去後,馬上就開始搜查起來。
衣櫥櫃、梳妝台、床下麵、抽屜,幾乎是每件衣服的衣兜都仔細掏了一遍。
羅銳來到臥室斜對麵的洗手間,進去之後,他仔細觀察了一遍。
無果之後,他的視線被抽水馬桶的頂蓋吸引住。
抽水的蓋子是陶瓷的,往下三寸是開口,原本整齊合縫的頂蓋稍微偏移了一點點。
羅銳順手掏出身上攜帶的軍用匕首,把刀尖插進縫隙,用手掌根部向匕首把柄使勁一頂,刀尖插進去之後,他用力往上一撬,蓋子被頂開。
羅銳抱走蓋子後,放到一邊,放眼向水箱望去。
隻見裡麵丟著一個包裹好的防水袋,他伸手把袋子掏出來。
在洗手間天花板的燈光照耀下,羅銳眼神突然愣住。
隻見防水袋裡裝著一小包毐品,除此之外,還有一副用黃金打造的牙齒。
這時,林晨剛好走到洗手間門口,見到他手裡的東西,眼睛睜得老大:“這……這是人牙?”
“不知道。”羅銳仔細地看了這副牙齒,每一顆牙齒光潔漂亮,且整齊飽滿。
他仔細數了一下,一共有31顆牙齒。
林晨忍著惡心,走過來,又問:“這不會是曹歡蕾的牙齒吧?”
“八九不離十。”羅銳隻是猜測,但龐芝這個女人把這東西藏的這麼隱秘,不可能是什麼工藝品。
隨即,彆墅內響起了警犬的吠叫聲。
羅銳三個人來到走廊,看見兩隻警犬在訓導員的帶領下,向三樓躥去。
它們正是當初在水井裡發現兩具腐屍的兩隻警犬,曹歡蕾被分屍後,屍體就是丟棄在水井裡。
找這兩隻品行不太端正的警犬來,它們也正好熟悉這個氣味。
果然,不多時,馮劍秋從樓上跑下來,樓梯走到一半,他向羅銳喊道:“羅處,尋屍犬有發現。”
“哦,在哪兒呢?”羅銳大步上前。
馮劍秋看見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想要問,但還是先回答說:“三樓有一間雕塑室,就在裡麵。”
幾個人跑去後,便看見諾大的雕塑室裡,堆滿了雕塑樣品,而且在三麵牆上也懸掛著不少雕塑作品的素描。
有斷臂的維納斯,有擲鐵餅的luo男,還有大衛的雕像等等。
兩隻警犬並沒有‘胡作非為’的亂跑,而是蹲在一處一人高的雕像前,雕像蓋著一張灰色的遮塵布,看不清到底雕的是什麼作品。
羅銳把手裡的東西遞在林晨手裡,林晨心裡一驚,連忙扔在方永輝手上。
羅銳走過去,先是摸了摸兩隻警犬的腦袋,以示鼓勵,然後直起身,伸手把遮塵布一下子掀開。
在天花板明亮的燈光照耀下,一尊女性的雕塑作品出現在眾人眼前。
女性的年齡較為蒼老,無法猜出具體的年齡,但是她臉上的皮膚如同雞皮,頭發也是鶴發,並且手裡拄著一根樹枝做的拐杖。
她全身上下不著寸縷,下垂的雙*,耷拉在肚皮上。
說是肚皮,其實腹腔內的器官和腸子都被雕塑了出來,纖毫畢現,絲絲入微。
最最重要的是,腹腔的子*宮內還雕塑出了一個嬰兒,並不是胚胎,是已經成形的嬰兒,嬰兒的手指含在嘴裡,雙眼微閉。
見到這一幕,大家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方永輝咂咂嘴:“這搞藝術的,都是這麼抽象的嗎?”
他說的還比較含蓄,沒說‘瘋子’兩個字。
林晨附和道:“你彆說,這些人的精神世界還真和我們普通人不太一樣,就比如說吸食毐品,他們的借口是為了尋找靈感,所以才……”
她話沒說完,突然被警犬的喊叫聲打斷。
林晨抬頭看去,隻見羅銳伸出手,手裡握著軍用刀。
他把刀尖對準雕塑的臉,一點點地刮去泥塑。
眾人圍攏了過來,馮劍秋還找來了兩支手電筒,打開燈,照在羅銳的動作上。
隨著泥塑碎屑一點點地在羅銳眼前掉落,雕塑的五官消失,露出人類慘白的下頜骨。
馮劍秋手裡的電筒一抖,咽下一口唾沫後,他聲音振奮,帶著一絲絲惋惜:“終於找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