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躲在客房裡沒出來的那些求生者,在走廊上遠遠觀戰的那些人,全部變成了奔跑的火人。當白河再一次從樓下轉移到樓上時,直接便落入了火海的正中央,壽三郎的拳頭迎麵捶來!
他的勾拳動作極其標準,帶著鐵色的羽織大袖在過快的拳速甩動下嘩啦作響,仿佛鋒利的刀片。
白河偏頭閃過,拳頭砸在牆上,直接砸出一個深坑,仿佛他的拳頭變成了一塊沉重的鋼鐵。
壽三郎一拳緊跟著一拳,狂風驟雨般連續出擊,外表斯文的他揮舞起拳頭來,卻頗有拳王的氣勢。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壽三郎暴怒地咆哮道。
連白河都不得不承認,壽三郎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強者,在自身異能並不適合直接戰鬥的條件下,在那個變態的家族中,他依舊是實戰的佼佼者。
當一個身體素質、心理素質、學識、情商都優於常人的人,被摻入變態猥瑣、卑劣肮臟的欲望後,再配以那天生扭曲的觀念。
那麼,這樣的人對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場噩夢。
那溫文儒雅的外表和彬彬有禮的用詞,讓人想起普通人印象中日本文人那種拘謹的優雅與憂鬱。
而現在,他已然沒了以前的從容模樣。
壽三郎癲狂暴怒的表情,讓白河非常滿意,那歇斯底裡,不加掩飾的憤怒,和不敢置信,仍抱希望的崩潰,讓白河想要發笑!
肉體上的毀滅,輕而易舉,但能摧毀內心,卻實屬難得。
坦白說,白河都不知道這個畜生到底在意什麼,結果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在意他和白雪的孩子!
但白河還是不明白,這畜生讓這麼多女人懷了孕,有這麼多兒女,但卻從沒重視過那些兒女,甚至從未關注過他們。
其他女人為他生下的孩子,在壽三郎眼裡,就像加工生產出來的產品一樣,他對他們沒有任何情感,全權交給家族使用。
唯獨白雪,當得知白雪懷孕時,壽三郎的眼神才變得與眾不同。
當然,白河知道那絕不是愛,而是某種更令人作嘔的東西。
為什麼是白雪?
為什麼會是白雪呢?
“我殺了你!”壽三郎發狂地揮舞拳頭和畫筆,藍色的電弧在空氣中流竄。
當電弧靠近白河時,仿佛被無形的牆壁隔斷,分出了肉眼可見的界限。
白河眼睛裡的笑意消失了。
“玩膩了……該讓你體會一下了,我付出一切換來的東西。”
沒有任何征兆,長沼壽三郎的腹部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傷口,從胸肋最下,一直延伸到小腹,往下直到會陰。
壽三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震驚地看著自己被剖開的肚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哦,是這個樣子的。”白河淡淡地說道,緩慢踱步上前。
他從上官炎那裡換到的,用“悲傷”換來的力量。
在這次使用之前,他從沒想出過它的模樣。
但當看到如此樸實無華,簡簡單單的剖腹傷時,白河突然覺得,這複仇的一擊,就該如此。
他自己都想不到的畫麵,被從其他人那裡換到的力量,準確地描繪出來了。
走廊裡的火焰儘數熄滅,天板開始下雪。
不知從哪吹來的冷風,讓空氣也變得和當年一樣冰冷,白河懷裡卻感到一陣熟悉的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