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身上留著長沼壽三郎的血,每次看到他的臉,我都有一種想殺死他的衝動,從怪談酒店回來後,我一直沒想去見他的想法,也是因為這股衝動。倒不是因為那個小鬼有什麼不對的,我之所以想殺他,是因為我到那一天才發現,長沼壽三郎竟然如此重視他。
你知道嗎?
那個人在被我殺掉前,還念叨著‘我的兒子’。”
“他隻有灰雨一個兒子?”夏守疑惑地問道。
“不,他兒子女兒多得很,那個人和配種的動物沒區彆,要他如果真隻有這一個兒子,我最後也不會告訴他灰雨還活著。
我根本沒想過那個畜生,竟然這麼在乎他和白雪的兒子。”
夏守皺眉思考,覺得很奇怪。
長沼壽三郎沒看到孩子出生,直到死都沒見過兒子一麵,居然如此執著於灰雨,這是為什麼呢?
除開無理由的發瘋,夏守隻能想到一個,愛屋及烏。
但可笑的就在這,長沼那種變態,怎麼看都不像愛白雪。
或者是他愛人的方式不一樣?
反正夏守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精神病的內心世界。
但他現在的思路方向,至少是對的,因為所有東西,都能和神明們的談話完美對應。
白河無法拒絕妹妹的請求,並且也沒辦法殺死畫家的畫。
一些關鍵的要素,已經開始慢慢對上了,但神的話,依舊晦澀難懂。
“那混蛋有和你提過白雪嗎?任何細節都好。”夏守追問道。
“我想想。”白河頻繁地眨眼,穩定自己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都逼迫自己不去回憶酒店殺死長沼壽三郎的事,因為每次回憶,都會讓他覺得最後讓長沼壽三郎得逞了,長沼壽三郎最後那死得其所,死得滿足的表情,就像滴入內心的催化劑,將那份憎恨與暴怒不斷擴大。
然而,能宣泄這份恨怒的對象已經死了。
他後悔當時告訴對方,灰雨還活著,但他必須知道,導致白雪落得那悲慘命運的根本原因,他知道即使不是他,在遙遠的未來,可能還會有一個人,去尋求這個答案。
再怎麼說,那也是白雪的孩子。
所以,他把灰雨還活著的真相告訴了對方,做了這個讓他至今都後悔的交易。
“白哥?”
“抱歉……走神了……我想想。
他當時說,白雪和所有人都不同,隻有白雪才能生下那樣的孩子。
他還說,不管遇到什麼事,白雪永遠都是那樣的眼神,她的孩子絕不會像他這樣,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孩子。
那混蛋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我很早就知道他對白雪有一種不能理解的變態情感。
白雪懷孕的時候,那雜種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眼睛裡有種令人作嘔的東西。”
白河儘可能平靜地描述這一切。
夏守仔細聆聽每一個字,反複咀嚼著這些話。
不知為何,他隱隱約約,從中感覺到了什麼非常關鍵的東西,但又說不上來。
隻差一點,感覺隻差一點就能串聯起來了。
夏守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月光下的林地中,所竊聽到的談話。
那隻金毛犬說,它覺得畫家才會成為這一次具名者。
而紅馬的回答是,作家和畫家,一個半隻腳邁過門檻,另外一個全然不知。
半隻腳邁過門檻的是誰?作家還是畫家?
金毛犬口中的畫家,指的又是誰?
長沼壽三郎?
但長沼壽三郎不是他媽的死了嗎?
“白哥,你確定長沼壽三郎真的死了?”夏守問道。
“那一擊是我付出很大的代價換來的,專門針對他的必死一擊。
在林中馬的片場中,隻要不遵循那場電影的邏輯逃出酒店。
那麼電影中的結果就會複刻到現實,那個儀式鑽不了空子。
除非那個人根本不是長沼壽三郎,但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那種令人惡心的味道,說話的語氣,還有那種獨一無二的眼神,我絕不會認錯,而且那一擊,也隻會對他起效。”
說完,白河語氣肯定地給出答案:“他,絕對死了!”
夏守靠著車窗,苦思冥想。
畫家一定是長沼壽三郎,除了長沼壽三郎,他想不到其他合適的人,來代入這個稱呼。
但長沼壽三郎如果真的死的透透的,那他怎麼具名?
死人具名的途徑之一,是失名者,但他們這個時代又不是循環曆史。
而且失名者要具名,也要在循環曆史中,遠程遙控門徒在現世做事,才能完成具名,即使他們真的身處循環曆史裡,長沼壽三郎在這次循環也死得透透的了。
失名者要具名,也和循環曆史的人無關,得去影響現世,因此失名者這個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
那麼一個死掉的人,又該怎麼具名呢?
“他說隻有白雪才能生下那麼好的孩子……不像他一樣。
單從這句話來看,他是覺得自己不好,而且是覺得自己不好的原因是沒有被白雪這樣的女性生下來。”夏守推理道。
就在這時,身後的車廂拉板突然拉開,蔣文高在另一邊出聲道:
“守哥,之後我們能單獨聊聊嗎?有些事我想和你說,可能還挺重要的。”
在陰曹地府,小高提前說出宋煎壽那艘船的超凡效果時,夏守就知道小高藏著什麼秘密了,隻是大家都有秘密,所以他也不問。
現在看,這小子也要交代了。
現在的確是個不錯的時機,因為有s神律在,隻要提前做好布置,就能隨時把秘密取回來,說出來還能集思廣益。
裝甲車在博物館門口停下,蔣文高剛下車,就一把拉住夏守,說要找地方單獨談。
“這麼急嗎?”夏守驚訝地問道。
蔣文高看了看四周,湊到夏守耳邊,輕聲說道:“守哥,你是穿越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