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璃釉和翠翠呆若木雞,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不斷墜向深淵。
馮雨槐表現得越詭異、越非人,她們心中那點微弱的複仇希望便越發渺茫。
翠翠的聲音顫抖著,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馮雨槐這個怪物……莫非是殺不死的?”
張璃釉的臉色黑沉如墨,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顯然也不願意接受這種最壞的推測,但眼前的畫麵卻讓她無法反駁。
她們畢竟從未接觸過這種超乎常理的怪物,得出“怪物殺不死”的結論,似乎再正常不過。
她倆畢竟之前沒接觸過這方麵的怪物,得出怪物殺不死的結論,很正常。
羅輯就不一樣了,他是有些經驗的。
此刻,他仔細的觀察著兩女的神色,心頭浮出諸多猜測,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不,怪物是可以被殺死的,不信,你們看,馮雨槐身上的紅線顏色是不是比剛才變淡了一些。”
翠翠和張璃釉同時順著羅輯的指引望去,目光死死盯著汙水中的那片紅暈。
果然,那些原本鮮豔如血的紅線,此刻肉眼可見地黯淡了幾分,仿佛被稀釋了一般,在渾濁的血水中顯得不再那麼豔麗。
羅輯壓低聲音說道:“顏色變淡了,就說明馮雨槐‘掉血’了。”
他頓了頓,像是為了讓兩人更容易理解,用了一個具象化的比喻:
“就像遊戲裡的怪物,她是有血條的,而隻要有血條,就意味著她是可以被殺死。隻不過——”
羅輯的語氣微微一沉,
“馮雨槐的血條恐怕非常厚,厚到讓人絕望。”
翠翠和張璃釉對視一眼,內心依舊無比沉重,卻又重燃起一絲絲的希望。
翠翠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痕,聲音沙啞地問道:
“你也想殺死馮雨槐?你也有很重要的人……被她吃掉了嗎?”
張璃釉沒有吭聲,她隻是冷冷地注視著羅輯。
從馮雨槐身上學到的血淋淋的教訓,讓她如今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她的目光中帶著審視與警惕,仿佛在判斷羅輯是否值得信任。
羅輯的臉色好一陣陰晴不定,眼神頻頻閃爍。
他沒有重要的人被馮雨槐吃掉,相反,是他想要“吃掉”馮雨槐。
他本不願意變成怪物,可那麵鏡子沒有給他解綁[命格]的選項。
除非徹底放棄鏡子,否則,他已經拴死在馮雨槐身上了。
更何況,親眼目睹馮雨槐那詭異非人的恐怖力量,又親耳聽到她與科學家那番振聾發聵的發言後,羅輯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忽然間,邏輯就覺得自己對怪物的抗拒,似乎有億點點太過於幼稚了!
我為何一定要眷戀成為人呢?
人類脆弱、短視、自私,活的艱難,死的絕望。
而怪物呢?強大、自由、不受束縛,甚至可以超越生死的界限,擁有無限的可能。
所以說啊,
人類究竟是哪裡比怪物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