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人敢亂說話,藍斯看著他們,“你們可以回答了。”
大家都紛紛點頭,也有人小聲說道,“是的,藍斯先生,他……剛才就是這麼說的。”
“你們也這麼想嗎?”,藍斯問。
這些人要麼保持沉默,要麼搖頭說不是,但藍斯看得出,他們都是在敷衍。
他用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這些人,“不,你們其實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他說出來了,而你們沒有說出來。”
“換句話來說,你們覺得你們惹不起柯達家族,但是惹得起我,是嗎?”
在這一瞬間,有人突然明白藍斯開槍不隻是那個蠢貨多次打斷藍斯的話,而是因為這個核心!
在藍斯家族和柯達家族開戰的時候,有人表態“我們害怕柯達家族但是不怕你”,這他媽和直接找死有什麼區彆?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尷尬和驚恐,因為他們中的不少人,真的是這麼想的。
柯達家族真的會安排人找上門來處理他們,但是大家都知道,藍斯先生和藍斯家族並不殘暴。
有一個很有趣的小故事。
說是有一個國王,老國王告訴他,要善待他的子民,於是他對他的子民沒有什麼架子。
他會經常出現在他的子民麵前,和他們打招呼,開玩笑,說著一些很普通的,但和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話題。
一開始人們還會尊敬的稱呼他為“國王陛下”,但很快人們發現國王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家夥,他們開始用國王的姓氏來稱呼他,如“某某閣下”。
他們發現國王並不介意這樣的稱呼,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們開始直接稱呼國王的名字。
人們逐漸的失去了對國王的敬畏,他們忽略了彼此身份巨大的差距。
人民對統治者失去了敬畏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往往意味著混亂就要到來了。
失去了敬畏,他們開始質疑國王的一些政策,開始否定國王的能力,甚至他們居然想要推翻國王!
就像是此時此刻辦公室裡的一切,他們覺得藍斯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所以他們敢隨便的打斷藍斯的話,他們敢擁有“害怕柯達家族但不怕藍斯家族”的想法。
不過沒關係,藍斯會糾正他們。
藍斯的目光一如之前那麼的平靜,但是房間裡所有人都不敢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低頭或者看向其他地方的人們。
人們說著“不敢”、“不會”之類的詞,儘量的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蠢貨。
藍斯笑了笑,“不管你們是真的沒有這麼想過,還是假的沒有這麼想過,都無所謂。”
“因為無論你們怎麼想,規矩就是規矩。”
“如果你們有人願意在我的地盤上經營賭場,接受我的管理。”
“那麼就留下來,我會安排人介入到你們賭場的經營工作中,杜絕那種因為賭博失去所有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們不願意接受我的管理和監督,那麼很簡單,帶著你們的東西從我的地盤上離開。”
“要是有誰讓我發現,你們既不願意接受我的管理,還在我的地盤上經營賭場。”
他沒有說這些人會遇到什麼,隻是微笑著搖頭,可這意味深長的搖頭,反而比他說了一點什麼,更讓人心中不安。
“你們去考慮考慮,離月底還有兩周時間。”
“你們還有時間去考慮。”
他說完等了幾秒,有人就站了起來,“我願意和你合作,藍斯先生。”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這些人想得很清楚,離開了帝國區,其他地區他們不太熟悉,他們要和當地的黑幫打交道,並且還要躲著柯達家族的巡查。
並且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賭場經營得非常大,保持現在相同的規模,兩三張賭桌,然後風險加倍。
那好不如留在藍斯的地盤上,他們可以擴大賭場的規模,哪怕繳了百分之三十出去,他們也還有的賺,並且有可能比以前賺的還要多。
藍斯微微頷首,“很好……”,他看了一眼埃爾文,後者拿出了一個筆記本,“你們找埃爾文登記一下,最後我們會以這個登記為準……”
並不是所有人都立刻答應了,他們有的還需要考慮考慮,也不排除有人可能會離開這裡,誰知道呢?
讓這些人離開後,幾個年輕人進來開始清理地板和沙發,埃爾文提議道,“下次最好彆在辦公室裡弄得這麼血腥,打掃起來很麻煩,而且有可能有危險。”
藍斯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笑說道,“我們很快就要換地方了,老銀行那邊的裝修差不多到了尾聲,我們很快就能搬進去了。”
他說的“老銀行”,就是金達銀行,也就是喬巴夫先生的銀行。
他在死之前,把銀行連同他的彆墅和莊園都抵押給了藍斯,來換取一些資金支撐銀行部暴雷。
隻是這點錢對於他的銀行來說根本撐不住,當擠兌風潮已經不可控製的時候,哪怕是國家銀行都有破產倒閉的風險!
畢竟任何一家銀行都不可能真的把所有儲戶的錢都老老實實的放在金庫中,他們也需要利用這些錢去賺錢,否則他們憑什麼給儲戶那麼高的利潤?
隻要他們不能把所有錢都放在銀行裡,一旦麵對擠兌,他們也是完蛋的下場。
銀行拿到手後藍斯就讓人去裝修了,它之前的裝修風格明顯和藍斯的“公司”不那麼的匹配,所以他找了設計師,重新設計了一下並且進入裝修狀態。
一旦那邊開始啟用,這邊就會廢棄掉。
埃爾文也很期待,“希望能夠給我們一個驚喜!”
兩人聊了一會,藍斯麵前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停下了和埃爾文的談話,“希望是個好消息。”
隨後等它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提起了電話。
電話是威廉姆斯議員打來的。
“我聽說查理不見了?”
藍斯笑了兩聲,“好像是這樣,我讓人去找他了,隻要他還在金港城,肯定能找到他。”
威廉姆斯議員“嗯”了一聲,“找到後先彆讓他閉嘴,把他藏起來,有些事情有可能能用得上他。”
他這麼一說,藍斯就明白了。
眼看著就要到年中了,市長的選舉很快就要開始了,這也意味著威廉姆斯議員,要和灣區“割裂”了。
那麼這個時候掌握著一個“不定時炸彈”,對他來說就更有價值和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