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想辦法往藍斯身邊湊,他同輩分的,那些比他輩分要高的,他們都想要離藍斯更近一點。
掌握著賭場的經營權,再加上從柯達家族掠奪來的那些公司,藍斯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規則的製定者之一。
而他們,也將會因為藍斯的關係,躋身特權階級。
這是一個核心的驅動力,人們會為了實現更好的未來圍繞在藍斯的身邊,受他的驅策,為他工作。
如果說藍斯是這個利益集團的根,那麼這些人,就是利益集團發散出去的樹枝,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一些正在成功道路上繼續行走,但比其他人走得更遠一些的人會告訴那些後來者,不要讓公司裡有太多因為裙帶關係上位的人。
叔叔,嬸嬸,弟弟,妹妹,各種親戚之類的,不要讓他們出現在公司裡,更不能出現在管理層。
說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就多了,最終有些人明明可以很容易的解決問題,但他們還是用了最麻煩的方式去外麵雇傭一些人為自己工作。
可能他們在背後還會覺得……我這樣做是為了以後的不麻煩,從而忽略了一些可能被大家忽略的問題。
家族式企業在發展初期往往是十分迅速的,在核心利益的驅動下每個人都會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每個人都渴望通過努力,大家一起努力,來改變自己的生活和家族的命運。
真正讓他們停下腳步安於享樂的問題,在於領導者已經無法繼續為他們提供更高的目標,也無法讓他們實現更多的自我價值!
如果說一個企業就是一個國家,那麼當這個國家為了獲得更多的土地,財富,人口,不斷向外告訴擴張的時期,從上到下他們都緊密的團結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會體現出一種可怕的高效和執行力,因為他們有目標,有實現目標的能力。
但如果這個國家的君主不再以對外擴張為目標,開始躺在功勞簿上享受過去所獲得的一切,那麼失去了目標的人們就會把目標放在爭權奪利上。
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在公司沒有對外擴張意圖的情況下,他不可能主動說要去發展新的東西,他隻能把目標放在如何爬得更高上。
所以家族式企業發展最大的困境不是任人唯親,而是沒有目標。
藍斯並不害怕這種事情發生,因為他的目標還很遠大,還不足以讓這些人停下腳步的思考內部權力之爭。
他們終其一生都會甩開膀子向前跑。
隻要他們一天不停下,那些“過來人”遇到的問題,他就一天不會遇到。
大家對藍斯釋放的善意也非常的認可,隻要願意工作,並且不是蠢貨,藍斯都願意給他們一些機會。
像是公司的經理,部門的主管,這些藍斯不會吝嗇。
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如果有人做不了自己的工作,那麼藍斯也會撤換他們。
對此大家都很理解,沒有什麼抗拒的心理。
聊著聊著,晚餐也開始了,大家坐在那些長桌的邊上,臉上全都是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次聚會是在威廉的彆墅裡,所以威廉坐在了主位上,另外一張專門為女眷們準備的桌子上,艾米麗也滿麵笑容的坐在主位上。
藍斯坐在了威廉右手側的第一個位置。
勞倫斯家族都是虔誠的信徒,純血聯邦人都是信徒,在過去很多年前信徒不僅是信仰的問題,更是立場問題。
在威廉的帶領下大家進行一番禱告之後,終於可以開始用餐了。
那些孩子們並不理解大人們的世界有多麼的複雜,他們在意的永遠都隻有那些零錢,以及桌子上大塊的烤肉。
女士們聊著的都是比較時髦的話題,主要是以艾米麗主持,她聊著那些上流社會的社交,和威廉姆斯議員夫人參加的那些小圈子社交。
男士這邊則在聊著一些更寬泛宏觀的問題。
“……藍斯,你對駐軍的問題是怎麼看的?”,
聊著聊著,大家很自然的聊到了關於藍斯和帕特裡夏婚姻的事情。
“這段時間的確沒有空閒,等到七月份之後,所有賭場重新開業後,我們可以先舉行一個訂婚典禮。”
問他問題的是班尼特,班尼特在勞倫斯家族中有一定的地位,他是芭芭拉的親叔叔。
同時也是公務員兼律師,這兩層身份讓他注定和普通的家族成員不太一樣,和普通的公務員也不太一樣。
他在市政廳城市社區發展部門工作,最近因為藍斯的原因他獲得了提拔的機會,目前已經是部門排名第三的官員。
這個辦公室的工作比較雜,關聯到城市的規劃,居民的社會福利製定,還和企業能夠打交道。
他們可以要求企業為社區居民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從而滿足居民生存的基本需求。
這是一個可以很強,但也有可能很弱的部門,關鍵看具體的人有沒有自己的能量和背景。
那些普通的公務員在這種部門裡就是受氣包,市民會噴他們,資本家們會噴他們,就連上司也會噴他們。
但如果是那種有背景的人,那麼這絕對是一個快速出政績的部門。
大家一邊吃飯,一邊關注著這邊的問題。
藍斯年紀雖然小,但不會真的有人把他當作“小孩”去看待。
藍斯一邊用叉子將牛肋骨上的牛肉蛻下來,一邊說道,“這是一件好事!”
“我注意到城市裡很多人都非常擔心,海軍駐紮在這邊之後會不會給我們的城市帶來一些負麵的影響,畢竟有些地方有些傳聞確實讓人感覺到不安。”
“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就認為駐軍是壞的。”
“先生們,如果這座城市裡一下子多出八到十萬,甚至是十五萬二十萬有消費能力的人,你們覺得,對這裡是好事還是壞事?”
軍人的收入不低,藍斯稍微了解了一下,哪怕是新兵的收入也有九十五塊錢。
像是那些老兵,他們每個月的基礎收入都在一百二十塊錢以上,幾萬十幾萬人肯定有不少軍官。
那些軍官的收入就更高了。
這還不包括各種補貼,如果算上,他們的收入的確不算低!
同時他們的工資來自於聯邦軍費撥款,而不是這座城市的產出。
他們在這裡不可能永遠不出軍營,隻要他們有出軍營的機會,這麼繁華的城市就一定會消費。
如果每個人每個月把自己收入的一半用在了城市中,那麼這就是五百萬的新市場!
這比藍斯一開始預測的要多得多!
同時建設海軍基地和軍港也是大項目,產生的工作崗位足以讓金港城一改經濟蕭條的情況。
這是一件大好事!
藍斯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分享了一下,確實讓不少人都陷入到思考當中。
威廉這個時候略皺著眉頭問道,“但是我們也不可能忽略軍隊對本地有可能帶來的破壞,這是一個問題!”
軍人犯罪有軍事法庭去處理,而軍事法庭則是軍方自己的審判機構,換句話來說等於“我審我自己”。
除非是非常惡劣的案件,否則基本上都是高高舉起,然後輕輕放下。
聯邦之前不止發生過一次各種惡性的涉軍案件,但最後能捂蓋子的就死死捂住,捂不住的也不會往嚴格的去判,很多人判個兩三年出來之後還能繼續服役,簡直聞所未聞。
但是從軍方的角度來看,似乎這一切又不那麼無法理解。
畢竟士兵們真的要給他們賣命,現在犯了一點小錯,軍方也賠了錢,還想怎麼樣?
那些渾身都是發泄不掉的精力的小夥子們可能做了一點錯事,不能抓著他們做錯了這點事情就不放。
他們做的事情,比起他們在軍隊裡的付出和需要承受的痛苦,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說到底,最終將領們需要士兵們服從他們,這才是核心!
所以大家對他們畏懼多於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