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聽夏林坐在那一通嗶嗶,臉都笑得漲紅了起來,而鴻寶帝則一個勁兒的在旁邊夏林使眼神,但實在是不好出言提醒。
因為這孫神醫其實是有個怪癖的,那就是不管麵對是什麼名人雅仕、王公貴族,一句話不讓他稱心如意,他起身就走。還彆說,就連鴻寶帝這一代帝王都在孫神醫的身上遭過不少失顏麵的事,年輕時還未信佛,那時他甚至都能被這孫思邈氣到回去掀桌子。
如今聽夏林這小子胡言亂語的,他真的是心急如焚,畢竟誰不想讓藥王爺正經出山呢,從江南道到金陵城怎麼也比終南山近上許多吧?
“那若是有一日,你煉出了一枚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你會如何?”
“那玩意怎麼可能會有,這個還是得現實一點,不做那虛無縹緲的夢。而且就算有,我也會第一時間把配方貼到滿地都是,隻要是個人就能煉。”
“哦?”孫思邈倒是好奇:“為何?”
夏林坐在那沉思片刻,咂摸一下嘴:“我又不缺錢,何必為了這東西惹來殺身之禍呢,再說了,天下你有我有誰都有,那除了讓大夥兒都活得更長久一些之外,也沒了彆的壞處。對吧?”
孫思邈此刻哈哈大笑起來,但手卻還沒有離開夏林的胳膊,這會兒他就又問了第三個問題:“歲中大疫,朝廷下令將疫中村落人畜儘數焚燒,若是你,該如何啊?”
“歲中?就是夏天?那疫病無就是隨水來、隨鼠來、隨蚊來,犯不著全部燒了,牲畜焚燒填埋、便溺以石灰坑儲法處置,病人分批隔斷,斷絕鼠患,汙水中則也潑灑石灰去除蟲卵蚊蠅,食熟水熟食,保持清潔,施藥者以紗棉覆麵,以烈酒潔手。天底下沒有什麼病能讓一個地方的人死乾淨,讓人死乾淨的病隻有一種,叫慌病。若是大麵積的瘧疾,則可用黃蒿之根莖泡烈酒至酒液翠綠,服之有奇效。”
夏林的話讓孫思邈精神為之一震:“嗯?你師從何人啊?”
“赤腳醫生手冊!”
這句話倒是直接把孫神醫給逗樂了:“手冊?倒是有空可給我瞧瞧?”
“我這就叫人去取。”
這能叫的人隻剩下田恩了,不過他倒也沒什麼不滿,本身就是該他乾的事,很快夏林所摘抄截取的赤腳醫生手冊就被拿到了藥王爺的手中。
他這人是個道士,修的就是個隨心意,即便皇帝就在身邊他也能旁若無人的看起這手抄本。
他一眼便看了進去,甚至還叫鴻寶帝早點回去休息,說什麼“我便不奉陪了,你自己回去休息,禁酒,一滴都不成”。
鴻寶帝也頗為無奈,麵對這麼個人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是歎了口氣便要起身離開。
但誰知這會兒夏林湊到孫大夫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藥王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你年紀輕輕,龍精虎猛的,要那藥做什麼?”
“爭強好勝!”
藥王爺輕笑一聲,湊到他耳邊說了一串藥方,然後咳嗽一聲:“磨粉,合羊油成一錢丸,事前一刻吞服。”
“得嘞!多謝藥王爺!”
“不要太過,是藥三分毒。”
夏林美滋滋的籌劃著等會去弄上一份試試看,而這會兒鴻寶帝倒也看出了他的心猿意馬,於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先滾吧,我再與藥王爺聊一會兒。”
“那我就先走啦。”夏林連忙起身,嘿嘿笑著,偷感十足的走了。
而他走後,鴻寶帝則好奇的問道:“你問他那三個問題是為何?”
“初心、品格、慈悲。”孫思邈抬起頭來:“德之現於體,心虛時脈弱、誆騙時脈短而平、起殺心時脈急而衝,方才問他那三個問題,他脈搏明顯變得韌而有力,此為定心之脈。說明他所說即為他所想,所思所想,合而得一,發於心則現於體,若是他誆騙糊弄,即便是你在,我也會起身便走。”
孫思邈笑著說完之後,揚了揚手中的書:“這個,奇書。我得回去研究一番,明日再聚。”
說完他都不管鴻寶帝了,自己起身便帶著冬娘溜達著走向了為他準備的休息之處。
“嘿……這老東西。”
鴻寶帝笑罵了一句,然後便坐在那要來一杯茶水:“不過倒真是個神人。”
“陛下,那小子也是個神人。”田恩在旁提醒了一句。
“是啊,也是神人。這麼些年了,能讓這老家夥眉開眼笑的人極少,能通過他考驗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上一個還是被藥師收去當徒弟的徐世績,我記得他二人年歲相差也不大吧?”
“相差個五六歲的模樣。”
“到底是英雄出少年呐。年輕時,我可是讓那老賊說成是心術不正,我都心術不正呢。”
田恩在旁想笑卻不敢笑,當時鴻寶帝的確是被藥王爺給叼過,沒想到這點事他能記下半輩子,著實也是有趣。
又坐了一會兒,鴻寶帝也溜達著回去休息了。
夏林則坐在藥房大掌櫃的床邊,那叫一個軟磨硬泡,非要人家連夜起來給他配藥,這虧了他在這裡名望高,要換成彆人……不把他罵個狗血噴頭才怪。
“夏大人,您這龍精虎猛的,要這個藥作甚啊?這都是給那些不惑之年的人吃的,嗯?這方子有些東西,我倒是沒見過,藥材還挺珍貴。”
“藥王爺的方子,你偷偷拿去配就好,彆外傳。”
藥房大掌櫃眼睛頓時就亮了,回頭看向夏林:“夏大人,可莫要騙我?”
“老子是騙人的人?你彆廢話了,趕緊弄出來,我今晚上非要血戰SH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