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的千牛衛,大部分都是薛仁貴帶出去的,程務挺的人多死在戰場,後來帶回鬆州掩埋。
薛仁貴默然半晌,一時也不知怎麼安慰他。
程務挺強笑一聲,道:“待會進城麵聖後,咱們就要彆過,薛兄立功封爵,又得賜新居,喬遷之宴,可不能少了小弟一杯酒。”
薛仁貴道:“一定。”
兩人入城之後,沿著啟廈門大街北行,隻見大街上人流湧動,竟多了許多頭戴方巾的書生。
程務挺奇道:“離京不過一月,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讀書人?”
薛仁貴笑道:“程兄忘了科舉了嗎?”
程務挺一拍腦門,哈哈笑道:“對啊,科舉就在二月揭榜,小弟久不在京,反應遲鈍了。”
兩人過了平康坊後,在春明門街轉向西行,很快來到朱雀門,進了皇宮,來到甘露殿拜見李治。
李治見兩人歸來,非常喜悅,命王伏勝給兩人搬來坐椅,讓他們將戰爭的經過,一一道來。
薛仁貴先講完後,程務挺一臉愧疚,苦笑道:“陛下,末將這次過去,隻打了個敗仗,實在愧對陛下信任。”
李治溫言道:“你的任務本就比薛卿更難一些,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朕自然明白。”
程務挺又道:“陛下,您賜給臣的五十名千牛衛,隻剩八人活下來,臣請旨,厚恤他們家屬。”
李治道:“那是自然,朕已下旨,讓兵部發放三倍撫恤,他們的後人,將來也可優先進入十二衛。”
程務挺下拜道:“臣代替他們,叩謝陛下恩典。”
兩人麵聖後,一起告退離殿。
薛仁貴如今升為千牛衛將軍,故而先去吏部和衛署辦了手續,這才匆匆回家。
不料到了大業坊小院,卻見院子被鎖了,門外還蹲著一名小廝。
那小廝打量了薛仁貴一會,問道:“請問是薛仁貴阿郎嗎?”
薛仁貴皺眉道:“我是薛仁貴,你是?”
小廝欣喜道:“小人已在此等您幾天了,小人是您的房閣,奉夫人之命,在此處等您。”
薛仁貴恍然,道:“你是刑部派來的房閣?”
房閣便是官仆,唐朝官員都可申請官奴,一品九十六人,二品七十二人,三品四十八人,四品三十二人。
薛仁貴當中郎將時,其實也可申請三十二名仆人,然而這些仆人申請後,需自己養活。
薛仁貴正攢錢買房,當然不願養仆。
其實大多經濟不好的官員和他一樣,不會要這些官仆,隻有出身世家大族的官員,才會把仆人養滿。
薛仁貴心知媳婦已帶著孩子住進新家,還申請了官仆伺候。
如今既有下賜宅子住,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樣節省,遂道:“頭前帶路吧。”
小廝笑吟吟的道:“好勒,阿郎,您的新府宅雖隻是個二進宅子,地段卻是極好,就在平康坊西街。”
薛仁貴道:“彆廢話了,帶路。”
在小廝帶領下,薛仁貴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新住所,剛進門,薛訥便從屋子裡衝了出來,抱著他喊“父親”。
薛仁貴抱著兒子進了屋,隻見妻子柳氏已換上一身綢緞衣裙,身邊還多了兩個婢女。
柳氏出身富家千金,頗有分寸,見家裡宅小,便隻向刑部要了六名官仆,四名房閣,兩名婢子。
夫妻久日不見,柳氏把兒子打發去讀書,又朝薛仁貴打了個眼色。
薛仁貴笑道:“我一路奔波,還是先去泡個浴吧。”
柳氏嗔道:“都老夫老妻了,我還嫌你不成。”
薛仁貴再無多話,抱著妻子來到屋中,將她放在床上,開始解褲腰帶。
柳氏側躺在床,單手支頤,笑道:“跟你說個事,父親派人給我寫信了。”
薛仁貴哼了一聲,道:“此事待會再說,先辦正事。”
好一番激戰後,兩人終於分開,柳氏嬌喘連連,道:“你彆黑著個臉了,我父親已認錯,他希望……唔!”
一刻鐘後,兩人再次分開。
薛仁貴這才問:“他想如何?”
柳氏笑道:“我三弟今年入京趕考,希望借住家中,你答不答應?”
薛仁貴道:“反正如今宅子夠大,讓他來住吧。”
柳氏微微一笑,主動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