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可還記得,您有段時間冬季渴癢,是禦膳房做的幾次湯品讓您舒緩好轉,還特意賞賜了禦膳房的宮人?”
崇晟帝不語,印象中的確有過此事。
“其實那湯羹是兒臣看到醫書中您的症狀十分相似,便琢磨著,讓禦膳房按照藥方做了改良的食補。後來,兒臣再問父皇,父皇說果真好了很多。”
“從那時起,兒臣便開始喜歡上醫術,因為想讓父皇、讓祖母、讓所有兄弟姐妹,以及兒臣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
上一輩子,的確如此。
她赤心對待每一個人,哪怕有過任性的時候,但隻要是在乎,便是將一顆心碰出去……
盛知婉抬起頭,“可是,兒臣又記得父皇的話,又希望能做讓父皇喜歡的公主,便下意識將此事隱瞞下來。”
盛芫淇聽得愣住。
“等等,我記得十二歲時我被馬匹摔下,那時是在行宮,太醫都被三皇弟高燒找去了,是你為我扯了一下,特彆疼,後來太醫說骨頭幸好及時複位……也是你故意的嗎?”
盛知婉笑笑:“結果因為此事,二皇兄向麗貴妃告了一狀。”
盛芫淇眼紅了,又感動又愧疚。
崇晟帝冷漠看著這一幕,卻依舊不信:“隻看醫書,便能比宋太醫家學淵源還要厲害?慶寧,朕不是傻子。”
盛知婉閉上眼,“那父皇想要什麼答案?如果父皇高興,您認為什麼便是什麼吧。”
總歸方才這番話,也不是為了說服崇晟帝的。
而是為她爭取人心,爭取時間。
“父皇,慶寧從小便很聰明,或許是真的呢?世上有很多人一點即通,焦州不是還出過一個神童,三歲便能下棋寫詩,寫出來的詩還能超過許多人……”盛芫淇據理力爭。
崇晟帝眼神陰鷙,大手一揮,依舊讓人將盛知婉帶了下去。
盛知婉被下獄,宋家自然也不能例外。
不止是宋太醫,整個宋家都被押入詔獄待審,公主府被羽林衛裡裡外外圍府查抄。
消息傳出,整個京城都沸騰了!
街頭巷尾,茶樓酒肆。
“憑什麼?”
“明明公主解了臨州瘟疫,救了臨州兩次,陛下不嘉獎她,怎麼還能將她下獄?”
“聽聞是因為公主私自救了北境大軍,欺君罔上,插手軍中事務,罔顧朝綱。”
“這算什麼欺君罔上?罔顧朝綱?要不是她,當初的北緬國能退走、能俯首稱臣?北境十萬大軍都是公主救的命,難道這也有錯了?”
“這次臨州的瘟疫也是,三殿下還寫什麼血書立誓治好瘟疫,結果呢?半途灰溜溜跑回來不被罰,反倒是公主這個治好瘟疫的被罰了!”
“難道救人也有錯?”
“可是,公主會醫術這事為何要瞞著?”
“這也不怪公主,據說……”有知情人低聲說罷,茶館小二擦桌的手都頓住了。
“原來是這樣,公主也太可憐了,從小沒有母妃,幾位皇子還欺負她,想要得到陛下的寵愛所以才會按照陛下的話隱瞞自己的所學。”
“可憐可歎!”一位青衫男子搖頭歎道:“皇家規矩,在下不懂,但就事論事,公主做的的確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如今卻被如此對待,實在是,寒了臨州百姓的心。”
何止臨州百姓?
漠北、邑州,北境大軍……所有受過盛知婉恩惠的人聽聞消息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