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一彎新月懸於漆黑的夜空,星光氤氳,夜幕縹緲如紗。
柳條巷樓影幢幢,點點燈光從窗戶溢出,隱約映出窗前晃動的人影。
天已經徹底黑了,織田奈奈步或者說李秀娥走到窗前,將厚厚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她的房間並不大,擺設也有些簡陋,除了床和衣櫃、桌子,最值錢的可能就屬桌上的收音機和一台留聲機了。
此刻留聲機中唱片傳出慵懶的歌聲,她從衣櫃中找出一件錦繡旗袍,然後緩緩褪去身上的衣服。
不一會兒,衣櫃的穿衣鏡中出現了一個踩著高跟鞋的旗袍女郎。
織田奈奈步梳妝打扮,畫眉點唇,望著鏡子裡麵的她,身姿優美,麵容姣好,她都忍不住對這個美麗的身影笑了笑。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她從床底拿出一張新的證件,證件上的人叫張芳枝,身份是從上海來的女演員。
她拿起坤包準備出門了,她想這個身份應該對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長有幾分吸引力吧。
她剛關閉留聲機,突然響起敲門聲。
織田奈奈步心神一凜,怯聲問道:“誰啊?”
“我。”門外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
織田奈奈步遲疑了一會,摸出坤包化妝盒內一把小巧的匕首背在手後,將門打開。
門外露出一張臟兮兮的麵孔,渾身散發的油膩汙穢的味道讓人退避三尺。
來人正是經常盤踞在她家附近巷子的乞丐。
“乾什麼?滾開,再不走我要報警了。”織田奈奈步豎起柳眉,低聲嗬斥。
“嘿嘿。”乞丐抓了抓蓬亂的頭發,油膩的臉上露出一個森然的微笑,隨即神情一肅,上前一步說道:
“我是來拿東西的,禿鷲應該和你說過。”
乞丐笑著,在她驚異不定的眼神中一步跨進屋內,迅速將門掩上。
他瞄了一眼屋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低聲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毒蠍,以後就是你和禿鷲之間的聯絡人。”
“原來是你,伱盯著我有段時間了吧?”
“嘿嘿,帝國每一隻放飛的阿菊就像風箏一樣,看似隨風飄散,可總需要人幫著順一順風箏的線,不然萬一她的真的斷線了呢?”乞丐說著話,猥瑣的眼神上下掃視著她。
被他充滿**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個激靈,織田奈奈步俏臉一寒,“我可不是特工學校培養出來的阿菊,我是織田家”
“行了,你們祖上曇花一現的榮光現在沒有人在意,織田小姐,你應該慶幸,你比那些在前線做xx婦的女人已經幸運多了。”乞丐冷笑一聲,審視著她問:
“東西呢?”
織田奈奈步遲疑了一會,打開衣櫃,拿起最下麵的棉衣,在櫃子底部一扣,露出一個夾層,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巧的皮箱。
她將皮箱遞出,乞丐卻沒有接過,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遊移,眼中閃爍著悸動的光芒。
織田奈奈步使勁地掙脫,嗬斥道:“放手!”
然而她的反抗卻激起了乞丐更激烈的動作,他一雙大手直接將她製住,像一隻凶猛的野獸盯上獵物一樣,用血腥的大嘴一口將她緊緊裹住。
隨即向床上走去。
她越掙紮,乞丐便越堅決,越不可抗拒,即便嘴唇被咬破,乞丐也沒有絲毫鬆動。
“砰”一聲,床上的被褥枕頭一件件散落在地上,乞丐喘著粗氣,根本無法抑製自己。
一聲慘叫過後,一聲壓抑的呻、吟響起,狹窄的木床吱吱呀呀地晃動了起來。
織田奈奈步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地躺著,卻見乞丐突然身體一顫,然後油膩的臉上閃過一絲局促,他悻悻地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拿起皮箱,喘著氣頭也不回地走了。
織田奈奈步睜開眼睛,燈光微微有些刺眼,一滴眼淚滑落下來,她的臉龐逐漸變得模糊,她無力地歎息一聲,顫顫巍巍地起身.
乞丐從樓上下來,挺直的身影突然佝僂了幾分,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猶未儘,又有些懊惱憋屈,臉色漸漸變得陰沉起來,他瞥了一眼窗戶縫隙掙紮出來的光線,冷笑一聲,然後警惕地瞄了一眼周圍,穿進了小巷子裡。
然而他剛進入另外一條巷子,突然臉色一變,隻見慘淡的月光下突然映照出幾道黑影。
然後腳步聲響起,四道身影一前一後將他圍了起來。
“王小二,這是去哪裡了?手上拿的什麼東西?”一聲肆笑響起。
“嘿嘿,順了點東西,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乞丐臉色陰晴不定,迅速判斷著幾人的身份,悄然挪動步伐,做出一個搏擊的動作。
“是嗎?不好好要飯,竟然學會做賊了?”
“王小二這是想要突破一下自我?”
“什麼突破,大人物想突破自己那叫做事,小人物想要突破,那叫作死。”
“嘿,你看這廝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的,也不知道是去偷東西還是去偷人了。”
“和他廢什麼話,江湖規矩,見麵分一半。”
“小二,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讓哥幾個動手?”
“嗤”一聲,一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亮出一絲火光,映照出一張同樣臟兮兮油膩的臉。
乞丐定睛一看,這人他認識,也是這一片討生活的,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原來是趙二哥,江湖規矩我懂,彆急,見者有份,我隨手順的,正好你幫我看看。”
乞丐哈著腰謙卑地說著,緩緩靠近趙二哥,突然他腳步一快,右手在腰間一抹,手上出現了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
眼看匕首即將刺中被驚呆在原地瞪大眼睛的趙二哥,乞丐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他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見血封喉的血腥場麵。
然而,隻見趙二哥右邊那人似乎預見他的動作一樣,輕挪步伐,右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然後一腳踹出,後麵的兩人疾步上來,同樣扣住他的肩膀、咽喉。
“哢哢”一枚“銀手鐲”迅速將他反銬起來,然後他被踩著腳逼靠在牆上,幾人開始搜身。
‘趙二和警察勾結?’這個念頭剛一生出,乞丐臉色再次突變。
隻見一人拿出手電筒對著他掰開的口腔仔細檢查,見沒有異樣後,拔下自己的襪子塞上,一人摸索他的頭發、領口、袖口,一寸一寸,一絲不苟。
‘這不是警察,這是特工。’乞丐臉色煞變,警察不可能具備這樣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