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韻兒是有些吃驚的。
她雖然在金陵,但是也聽說了一些戰場上的消息,知道平盧軍再一次南下,正在江北跟江東軍打仗。
但是萬萬沒想到,一轉眼時間,杜謙這個江東相邦,就來找到她,跟她說王宮的事情了!
這種轉變,未免來的太快,讓薛韻兒一時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本來這種事情,屬於家國大事,哪怕她是江東主母,也不太好過問這種事,於是她看了看杜謙,笑著說道:“杜先生,這事情…”
“外子看過了沒有?”
“上位說,交給在下決斷。”
杜謙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上位事忙,沒有功夫來管這種事情,在下是全然能夠理解的,但是這事情畢竟不小。”
他笑著說道:“在下怕現在定下來,動工了之後,上位又不滿意,因此過來問一問夫人,夫人這裡隻要同意了,將來上位即便不喜歡,也不好說什麼了。”
薛韻兒這才接過這圖紙看了看,她畢竟不是這方麵的行家,看了一遍之後,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於是開口說道:“杜先生,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這些,既然外子讓杜先生拿主意,杜先生就看著辦吧。”
杜謙想了想,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低頭應了聲好,然後笑著說道:“以前上位跟我說過,將來讓我給大公子蒙學,大公子現在怎麼樣了?”
李元給杜謙做學生這件事,的確是早早定下來的,聽到杜謙這麼說,薛韻兒連忙說道:“元兒現在,已經會認字了,我帶先生去看看他。”
到年底,李元就三周歲了,這個歲數,再加上耳濡目染,會認字不奇怪。
杜謙點頭,應了聲是,很快跟著薛韻兒一起,見到了正被冬兒帶著的李家大公子李元,杜謙跟薛韻兒說了幾句話,然後笑著說道:“夫人,大公子至少還有兩年才能蒙學,在下這會兒,先教他一些粗淺的,讓他早日蒙學。”
薛韻兒聞言心裡高興,連忙笑著說道:“杜先生是京兆杜氏出身,家裡肯定有家傳的教學法門,這孩子就麻煩你了。”
“我去給先生,準備些點心。”
說罷,薛韻兒扭頭離開,臨走之前叫來了冬兒,讓冬兒盯著一些。
然後這位江東主母,就來到了潛園前院,正要安排人手去準備吃食,冬兒就一路小跑跑了過來,找到了她,低聲道:“小姐,大公子他會寫自己名字了!”
薛韻兒有些驚喜,問道:“這麼快?”
冬兒點頭,麵色有些古怪。
“杜先生教大公子寫自己的名字,然後讓大公子,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薛韻兒聞言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這些讀書人,心眼子真多。”
“罷了罷了,不去管他們,不過是一處宮殿。”
薛韻兒抬頭看天,心中想起了李雲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些話,輕聲道:“也未必是久留之地。”
想到這些事情,她回頭看了看冬兒,輕聲道:“冬兒,你不是給夫君侍寢過幾回麼?怎麼肚子不見動靜?”
大戶人家的女兒嫁人,帶陪嫁丫鬟去,一般都是通房丫鬟,是要跟姑爺一起睡覺的。
冬兒自然也不會例外。
冬兒聞言,臉色通紅,低著頭,手足無措道:“這…奴婢怎麼知道…”
“等他回來,你多去幾趟,等有了身孕,然後給你的名分定下來。”
薛韻兒笑著說道:“咱們姐妹倆,就能長長久久了。”
冬兒欣喜交加,但是她自小跟薛韻兒一起長大,也猜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笑著說道:“小姐是準備統率後宮了罷?”
“還不是後宮呢。”
薛韻兒低頭掐了一下自己,指尖傳來的痛覺,然後再一次確定自己不是在夢裡,然後她扭頭看向冬兒,輕聲歎道:“冬兒,真像是夢裡一般。”
“誰能想到…”
冬兒輕輕點頭道:“是啊,這才短短幾年時間。”
“小姐你,就是貴人的命。”
冬兒輕聲道:“便是嫁錯了人,姑爺也會硬生生給你搶回來。”
薛韻兒想起當年被搶上山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夫君,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
…………
鳳陽。
李雲大步走進鳳陽大營,駐守鳳陽的將軍鄧陽,帶著一眾將領,畢恭畢敬的將他迎進了帥帳裡,李雲在主位上坐下之後,看了看左右兩側站著的將令,淡淡的說道:“說情況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