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咬牙切齒:“不要給老子進了洛陽,不然誰都他娘的趕不走老子!”
…………
李雲這邊在咬牙切齒的時候,另一邊駐兵陝州的韋大將軍,簡直是已經炸毛了,他憤怒的連拍了好幾下桌子,幾乎把麵前的桌子給拍碎了。
“你他娘的說什麼?”
“五天,才五天時間!”
“何雄在新安縣,打掉了老子多少人?!”
跪在他麵前的,是將軍何雄麾下的一個都尉,這會兒正在跟韋大將軍彙報軍情,被拍了桌子之後,他咽了口口水,低頭道:“大將軍,這不能怪何將軍,新安縣城牆跟普通縣的城牆不一樣,而且守城的那些江東軍,都是瘋子…”
“我們兄弟,奮力拚殺,好容易攻上了城樓,他們在城樓上放火藥桶,一下子炸開,咱們的陣型就又散了!”
“上一次,上一次我們五千人猛攻他們一麵城牆,眼見著就要打下來了,江東軍裡一個將官模樣的瘋子,頂著我們幾十個人,把火藥送上城樓,點著以後又把我們給炸了下來!”
“那些江東軍,個個都跟吃了瘋藥一樣。”
這都尉跪在地上,一臉苦相:“有時候,我們打到半夜,剛撤下來不久,還會打開城門,主動出城追擊我們,因此,因此…”
“因此傷亡才大了一些。”
他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韋全忠,然後連忙低下頭,開口說道:“大將軍,何將軍說,攻這種城池必須要猛攻,一旦一鼓作氣攻不下來,後麵再想攻下來就千難萬難了,所以我們這幾天才傾儘全力攻城…傷亡有些大。”
“這叫有些大?”
韋大將軍氣的臉通紅,怒聲道:“打一個縣城,五六天時間,打掉老子八千精兵,一天要死一千五百人,老子他娘的打京城,也沒有這種傷亡!”
“現在還有臉過來,跟老子要援兵!”
這都尉跪在地上,叩首道:“大將軍,我部此時剩下的一萬多人,半數以上帶傷,可是新安城裡的江東軍,也一定傷亡不小。”
“何將軍說,此時如果沒有援兵,新安縣一定不可能攻下來,前麵陣亡的兄弟們,就都是白死了!”
“而且,江東軍火器火藥邪門,這個事也怪不得何將軍…”
“怪不得他,怪不得他。”
韋大將軍冷笑道:“當然怪不得他,都是老子用人不當,你現在滾回去,告訴何雄。”
韋全忠深呼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跟他說,援兵本王會想辦法給他增派過去,讓他在新安的攻勢不要停。”
“無論如何,給本王啃下新安縣!”
“是!”
這都尉大喜,爬起來之後,扭頭跑出了帥帳,韋全忠低頭看了看手邊的文書,臉色陰沉。
站在他旁邊的賀先生,也在翻看文書,見韋全忠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才緩緩說道:“壽安求援,新安也求援,大將軍,咱們還是小瞧了那位吳王,不知道從哪個道士手劄裡翻出來的這個火藥。”
韋全忠悶哼了一聲:“火藥這東西,本王見過,他們的震天雷,本王也見過。”
“在戰場上,固然有用,但是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在江東軍手裡有用,是因為這幫江東軍悍不畏死。”
“這李雲,這李雲…”
“真他娘的邪門了!”
賀先生搖頭感慨:“新安壽安兩個縣城,就分去了大將軍四萬左右的兵力,汝州那邊還有個楊厚,需要一萬兵力看著,哪怕算上這段時間新增的新兵,此時大將軍帥帳的兵力,應該隻有兩萬出頭了。”
賀先生看著韋全忠,微微搖頭:“大將軍,有些捉襟見肘了。”
韋全忠臉色漲紅,正要說話,隻聽賀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大將軍眼下,需要考慮的是,新安壽安兩個縣城,是否值得再打下去。”
“再打下去,打下來是能打下來的,恐怕要有三萬多兵力,折損在這兩座縣城裡,到時候中原戰場…”
“李雲兵力,就絕對占優了。”
“弄不好,他就是在用這兩個門戶,來消耗大將軍的兵力。”
韋全忠微微眯了眯眼睛:“先生的意思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救新安壽安。”
賀先生微微搖頭:“這個李雲,在下瞧不明白。”
“不過大將軍,在下有一句話要提醒大將軍。”
“說。”
賀先生輕輕低頭,歎了口氣:“少將軍該動了,少將軍再不動,就是…”
“就是少將軍在坐山觀虎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