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姚仲低頭道:“上位,杜相什麼時候到?臣也好提前迎接他…”
“不用你迎接,不用你迎接。”
李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到時候等他來了,咱們一起喝酒。”
姚仲這才低頭道:“是。”
…………
三日之後,李雲親自來到了洛陽東門等候,
等了盞茶時間,遠處數十騎飛奔而來,離得近了之後,才看到當先一人,是個一身灰色袍子的讀書人,這讀書人遠遠的瞧見了李雲,隔了十幾步就利索下馬,大步迎上了李雲,還沒有靠近,就已經跪在了地上,叩首道:“臣杜謙,叩見王上!”
在他身後,一行人跪了一地,都口稱王上。
李雲連忙上前,將杜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一年多沒見,受益兄怎麼生份起來了?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的大禮?”
杜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著李雲笑道:“上位,君臣名分已定,按照道理來說,您也不應該在這裡迎接臣才對。”
“我這段時間,沒有什麼特彆大的事情,閒著也是閒著,昨天九司傳來消息,說受益兄今天就到,我就過來迎一迎,說起來。”
李雲看著杜謙,感慨道:“一千五百裡,受益兄七天時間就到了,真是了不得,尋常的讀書人,怎麼也得走大半個月才成。”
杜謙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搖頭笑道:“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哪天不出去奔馬?那個時候從京城一路騎馬到越州,我也就是七八天時間,更不要說是洛陽了。”
“隻是這幾年久坐,的確傷了身體。”
杜謙搖頭歎氣道:“騎了幾天馬,我現在身子就跟散架了一樣。”
李雲牽著他的衣袖,笑著說道:“我備了酒席,給受益兄接風,咱們進城罷。”
杜謙先是點頭,然後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座洛陽城,感慨連連:“少年的時候,我隨父親還有家中長輩,數次到過洛陽,那個時候,東都還是一片繁華景象,一彆多年。”
“沒想到現下再來洛陽,是這般景象。”
說話間,李雲已經引他進了城,他走在前頭,開口說道:“此時的洛陽,已經不錯了,受益兄沒有見到一兩個月之前的洛陽,那個時候,城裡已經全無任何秩序,大街小巷到處可都是死人。”
他回頭看了看杜謙,輕聲道:“江東軍的將士,清理了好幾天,才清理乾淨。”
“到現在,洛陽雖然依舊人丁凋零,但是總算恢複了些許秩序。”
杜謙背著手,左右打量著這座洛陽城,好一會兒,才看向正前方的李雲,開口說道:“上位現在,是個什麼想法?”
李雲笑著反問道:“什麼什麼想法?”
杜謙笑了笑,沒有接話。
李雲看著他,也是嗬嗬一笑:“席上說,席上說。”
城裡,馬車已經準備好,二人上了馬車,不多時到了李雲的行轅裡,下車之後,一桌酒菜已經準備好,李雲與杜謙同桌對坐,開口笑道:“今天沒有知會姚居中他們,今天受益兄好好歇息歇息,等明天,再讓他們給你接風洗塵。”
杜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這些,他伸手給李雲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舉起酒杯,跟李雲碰了碰,然後直接開口道:“上位,是打算在洛陽正位,還是進了關中之後再說?”
李雲把杯中酒一飲而儘,微微搖頭道:“原本自然是進了關中就行,但是現在恐怕不成了,這幾天,範陽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
“契丹人,恐怕要擋不住了。”
杜謙聞言,也微微皺眉,他想了想之後,輕聲說道:“或許,可以借此事做一做文章。”
“什麼文章?”
“號召天下,共禦外辱。”
李雲搖頭:“恐怕少有人會響應。”
“誰不響應。”
杜受益聲音平靜。
“誰就是漢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