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是起於江東的。
而且,他最開始創業的時候,是在越州,婺州一帶,最後才到的吳郡,金陵。
而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善水戰。
江東軍在成軍的時候,就有一支水師,這支水師在成軍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陳兵江上,抵禦可能南下的平盧軍。
不過平盧軍的拉胯情況,遠超於李雲的想象,雙方相持一段時間之後,平盧軍就被江東軍趕超,步戰也遠不如江東軍,成為了江東軍前進路上的埃塵。
但是,江東水師的編製,一直沒有廢弛。
因為這個水師,對於江東來說相當要緊。
李雲吃下淮南道大部分地盤之後,天下人已經默認世上有了第一個足夠割據一方的國家,從那個時候開始,李某人的下限,就是江南國主。
而想要坐穩這個江南國主的位置,就必須要有一支像模像樣的水師,才有可能能夠抵禦北方的進攻。
本來,江東就是要大力發展水師的,甚至,江東這個地方,本應該以水師而聞名天下。
隻是,李某人的出現,改變了這種情況,江東軍自東往西,以陸戰硬生生吃下山南東道,然後又吃下整個中原,硬拚朔方軍河東軍,而雄據中原不敗。
到了這個時候,江東軍步卒的勢力,已經冠絕天下,完全蓋去了江東水師的風頭。
甚至,已經沒有人再關注江東的水師了。
金陵城外水麵上,偶爾會多出來的大船,也少有人問津。
畢竟,長達五六年的時間裡,李雲幾乎沒有動用過任何水師有關的能力。
大家都覺得,李雲本人,也已經把江東水師給拋在腦後了。
事實上,江東的水師建設,並沒有大規模停止過。
隻是,更加隱蔽了一些。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些年李雲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步卒上,騎兵上,但是他並沒有冷落水師。
當然了,李雲這些年,一直建設水師的目標,起先並不是河北道,甚至跟河北道全無關係。
真正的原因是,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其實是在海上,因此他想早一點為將來的“自由貿易”奠基。
而現在,這些基石,剛剛好有了用處。
蘇晟的目光,看在地圖上,沉默了許久,他才喃喃道:“上位,能運多少兵過去?”
“金陵附近的戰船齊發,一萬多人怎麼也能運得到。”
他看著蘇晟,輕聲道:“兄長沒有發現,離開金陵的李正,一直沒有到滄州來麼?”
蘇晟深呼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聲音沙啞:“上位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現在的問題是,上位選定的這個地方,能不能讓水師進入。”
“沒有問題。”
李雲的目光,落在地圖上,輕聲笑道:“兄長莫非忘了,我帶兵去過幽州,跟契丹人打過,當時就是經過這個地方,這裡有個可以登岸的渡口,叫做直沽。”
“漳水貫通這裡。”
李某人輕聲道:“到時候,我們江東的水師,可以陳兵漳水,契丹人馬術精熟,步戰也不遜色,但是…”
“他們恐怕一輩子都沒有下過水。”
“這裡,就可以將進入河北道的契丹人,與幽州的契丹人,給一刀兩斷。”
蘇晟看著李雲,他愣神了半天,過了好一會兒,才握緊拳頭,喃喃道:“真要是如此,真要是如此,這些已經在河北道的契丹騎兵,未必就走得脫。”
“我們甚至可以,趁勢隔斷契丹人,與範陽軍!”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李雲看著蘇晟,開口道:“江東水師比我先動作,他們從海上出發,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距離直沽不是特彆遠了,按照先前的約定,半個月後,他們會繞後占據漳水。”
“到時候。”
李雲聲音平靜,開口道:“就是兄長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蘇晟站在李雲麵前,他看著李雲,目光灼灼:“上位您放心,如果水師能夠做到上位的安排,不出一個月,屬下一定將河北道的契丹人清理乾淨!”
李雲“嗯”了一聲,開口道:“記著,給孟青那裡增一些兵,等我們跟契丹人打起來,契丹人的孝子賢孫範陽軍,說不定會狗急跳牆,猛攻孟青那裡。”
“給孟青那裡增兵,讓他試著…”
“也打一打伏擊。”
蘇晟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他起身對著李雲欠身行禮,聲音沙啞:“屬下遵命!”
李雲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兄長這一仗打好了,便是我們新朝第一位大將軍了。”
他這話,並不是畫餅。
江東軍到現在,規模已經太大了,導致很多官職,實權遠遠大過職位,最典型的就是餘野,賀鈞,還有錢忠這些都尉級彆的將領。
一兩年前,餘野就已經以都尉官職,領兵過萬了。
要知道,他這個職位,按照道理來說,麾下隻千人而已。
而這種情況,在江東軍內部是相當常見的,每一個人的實權,基本上都要超過他的職位,有些都尉,手底下都能帶一兩千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