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沒有修好,李雲一家也沒有辦法搬進去,隻能住在宮外。
不過宮外的宅子,也是一座舊周的王府,被卓光瑞帶人翻新過,倒也並不寒酸。
隻略比金陵那座王宮差上一些。
李雲一家到了洛陽之後,沒過幾天,就迎來了年關。
此時,洛陽安定,已經超過了一年時間。
安定,就是一個地方繁榮起來的最基本要素,再加上,此時大家幾乎都已經默認,洛陽就是新朝的國都,不少有著眼光見識的人,開始往洛陽府遷移。
或者說,他們在投資洛陽。
畢竟,京城居大不易的光景,也就是幾十年前,一百年前的事情。
哪怕是二十年前,關中京城的地價房價,也是絕不低的。
此時,洛陽百廢待興,不要說機會多多,哪怕趁著這個時候,盤下個鋪子,說不定就是後代子孫四五代人的活路。
而且,這個時代的“投資”並不像後世那麼自由自在,官府一般不太允許地方百姓自由走動,而且這個時代的“有產階級”,往往都是田產地產,以及一些不動產業。
不太好變賣,流動。
但是洛陽現在百廢待興,官府對於戶籍管控並不嚴格,哪怕是流民,到了這裡,官府也會儘力安置,甚至運氣好,碰到洛陽府整理戶籍,有時候立時就能混到一個“洛陽戶口”。
這些原因累加到一起,導致短短一年時間,洛陽以飛快的速度恢複繁榮,此時洛陽城裡居住的百姓,基本上已經是戰前的八成以上了。
雖然大量外來人員湧入,很多田產地產都產權不明,這些給洛陽府帶來了巨大的工作量,但是不管怎麼說,有人就是好事情。
至少這個年關,洛陽城極為熱鬨。
城裡城外,到處都是行人走動,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
而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李雲帶著一家人,站在了洛陽皇城的城樓上。
李某人拉著薛王後的手,然後懷裡抱著女兒李殊,扭頭對著薛王後笑著說道:“去年卓光瑞到洛陽來的時候,我讓他把金陵工坊的匠人,也帶了一部分到洛陽來。”
他這句話,有些沒頭沒尾,薛韻兒看了看他,問道:“大王想說什麼?”
“這些匠人裡,有火藥匠人。”
李雲開口笑道:“他們除了會做火器,還會做彆的東西。”
薛王後一怔,突然想到了他們成婚不久,剛進金陵的時候,李雲曾經給她們放過的那場煙花。
她有些驚喜:“夫君…”
李雲把懷裡的女兒放了下來,然後走到城樓邊上,看著城樓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煙花,他取出火折子吹燃了之後,遞給一旁的薛韻兒,笑著說道:“夫人先來?”
薛韻兒搖了搖頭:“還是夫君你來罷。”
李雲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家人們,對著小家夥李元招了招手:“來,兒子。”
“你來點。”
李元膽子大,連忙上前接過了李雲手裡的火折子,伸手點燃了引線。
李雲就在旁邊看著,引線一著,他立刻拎著兒子後心,將他提溜了起來,遠遠跑開。
隨著這一發絢爛的煙花升天,然後轟然炸開,城牆四周,至少上百處地方亮起來火光。
緊接著,上百發煙花升天,在皇城城樓附近炸開。
全城驚動。
金陵的百姓,多少見識過這些煙花,但是洛陽的百姓,是真沒有見過。
大街小巷裡,所有百姓都抬起頭,望向皇城方向,然後仿佛是為了不辜負百姓的期望,第三輪煙花,也被同時點燃。
李雲已經回到了家人身邊,將李雲交給了薛韻兒,笑著說道:“夫人,好不好看?”
薛韻兒看了看李元的手,確定沒事之後,輕聲嗔怪道:“這孩子才這麼點大,你也不怕嚇著他,而且,火藥多危險啊,萬一有彆有用心之人,換了這東西…”
李雲微微搖頭,開口笑道:“九司的人親自去辦的,要是這樣,還能被人換成彆的東西,我這個吳王就真該死了。”
說罷,李雲也抬頭看向天空,看著一輪又一輪的煙火炸開,他喃喃道:“這一晚上,估計要花掉我上千貫錢。”
薛韻兒掩嘴一笑:“堂堂吳王,這點錢也花不起了?”
李雲沒有接話,隻是嗬嗬笑道:“不過花的值當,至少洛陽百姓大多都看到了,看到這種東西…”
李雲摟了摟薛王後,笑著說道:“也算是五色祥雲籠罩了罷?”
這場煙火,一定會不可避免的染上神秘色彩,也會為他將來開國登基,奠定一定的群眾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