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奶奶同往年一樣,一個人度過了沒有家人陪伴的新年。
雖然她與四鄰同享著這縣城春節的熱鬨繁華,她也得到了街坊四鄰的新年祝福,但終究是一個人過年的孤苦,其淒涼苦澀的滋味不足以為外人道。
初八中午,按照與許奶奶的約定,蔣夢言仨姐弟回到了縣城。回到了他重生以後後賴以生存、成長的根據地——居民區路東九十六號。
遠遠望去,門前的地麵上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看不到鞭炮的炸痕和碎紙屑。奶奶都沒有放一架鞭炮嗎?蔣夢言一時心痛!
大門上倒貼的福字依然紅得耀眼。畢竟新桃換舊符,新年的氣象依然。
想起節前分彆時,奶奶扶門目送他們離去的樣子,蔣夢言心中對奶奶的思念更為迫切。
“奶奶,我們回來啦!”
還沒有走到門口,蔣夢言就大聲呼喊起來。
喊聲未落,大門就被打開了。難道許奶奶就站在緊閉的門後?是一直等在哪裡,隨時準備著要為他們開門?
見到活潑可愛的蔣夢言的,許奶奶喜出望外。
“嘿,你這黑小子還記得回來!好吃好喝的,早把奶奶忘到後腦勺了吧?”
“沒有沒有!奶奶,我向毛**保證,我在過年期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奶奶!”
“鬼才信你!”許奶奶故意說笑。
“奶奶,兩個姐姐都可以作證。大年初一,我想您想的心肝都疼了。是雪梅姐幫我按摩了才慢慢好的。”
“少跟我嘮這個尼格楞!什麼想我想的,隻怕是搶食吃多了撐的吧!雪梅,你說是不是?”
蔣雪梅當即證實說:“奶奶,初一中午,夢言他的確喊過肚子疼。撒嬌要我幫他揉揉肚子,還沒有等到我上手,他爬起來就往茅屋跑,一泡屎的功夫,回來就說病好了”。
“我就知道這小子憋著屁!”許奶奶哈哈大笑著,讓姐仨趕緊進屋。
蔣雪梅進屋放下帆布包,從裡麵拿出了母親朱家慧讓他們帶過來的拜年禮物。是幾盒自製的糕點,還有一塊臘肉和一些鹹菜。
“奶奶,給您拜年啦!”姐仨並排站好,一起向許奶奶鞠躬行禮,正兒八經地拜年祝福。
許奶奶樂嗬嗬地望著三個孩子,感動的嘴角微顫:“好,好!孩子們,奶奶就盼著你們回來......”在不經意間撩起衣袖,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花。
堂屋的餐桌邊,煤球爐子燒得正旺。砂罐裡的蓮藕湯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蓮藕混合著豬骨頭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一早就起來煨藕湯。想著你們一到,就能喝口熱乎的。好啦,準備吃飯吧。”
飯菜上桌,蔣夢言的視線掃到桌邊堆放著的幾個藥盒上。是些退燒止咳藥。
“奶奶又感冒了?”
“沒事沒事,吃了兩片藥,已經不咳嗽了。”
“不咳嗽未必就好利索了。奶奶,吃完飯我們再去醫院看看!”
“不去,花那個錢做什麼。”許奶奶擺擺手“你們回來了,我的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我這病就好了。”
“奶奶!”三姐弟異口同聲地喊。
“彆說了,我確實已經好了。吃飯!”
......
一餐團聚飯補償了短暫彆離的親情。爐子裡的火苗歡快地跳動著,湯鍋還在爐子上咕嘟作響。祖孫四人言笑晏晏,快樂溫馨的氣氛充滿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