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海軍船隊的指揮使很快被請來。
他叫吳順昌,李超的老部下,從定海營裡出來的,帶著六位副官和參謀官上到玄妙山頂上的哨所。
“海軍威海營左隊都虞侯吳順昌拜見開原伯。”
“吳都虞侯,這幾位是我的同僚,清陽男魏建平,會寧男高策。肅慎軍參將李大勇,守備張二河,這位是我的親兵鄂虎生,這幾位是我的參謀官和副官.”
“末將參見清陽男、會寧男!”
互相介紹完,周國泰帶著吳順昌來到哨所挑台上。
“這個位置好,一覽無遺。”吳順昌嘴巴嘖嘖地讚歎道。
周國泰指著平壤城對吳順昌說道:“吳虞侯,宣司調你們來的任務應該有說吧。”
“開原伯,有說,能用大炮解決的困難,決不能讓大明將士流血。”
“哈哈,敞亮。參謀官,把輿圖拿來。”
鄂虎生扛著一張桌子,咣當放在了挑台上。
周國泰讚許地看了他一眼,讓參謀官把輿圖放在桌子上,對著遠處的平壤城指點起來。
“離江麵最近的平壤內城西邊靜海門到南邊朱雀門這一段,不過一百米。但是這一段左邊是江,右邊是城,過於狹窄,兵馬展不開。
就算你們把城牆轟開了,我們兄弟還得沿著這條窄巷往前衝,賊軍在右邊城牆上,居高臨下,等我們衝到缺口,也是死傷慘重。”
吳順昌點點頭,繼續聽周國台往下說。
“我們選了又選,發現中城北門慶昌門到西北水門,水德門這一段最合適。這裡離江麵不過兩百米。
你們集中火炮轟擊水德門這一段,我們聚集兵馬在慶昌門前這片空地上,等到你們把那段城牆轟塌,我們就一擁而上。
在此之前,我們會把護城河北邊引水口堵上,再把這一段乾的護城河填上。”
吳順昌看著周國泰說道:“開原伯,這事不小,需要耗費大量人力。”
“人力不缺,周圍的朝鮮百姓餓得雙眼冒綠光,隻要每天給飯吃,能聚起十萬青壯民夫來。要是城牆上有守軍,我可以叫這些民夫把平壤城挖塌了。”
“那就好。開原伯,這段城牆堅固嗎?我得算算我們需要炮轟多久。”
“這段城牆有兩百年曆史,中間縫縫補補過幾次,不過最新修葺一次還在二十多年前。朝鮮這些年也窮,沒有餘糧修。
中間還遇到過三次大同江發大水,最近的在前年,水高兩米多,據說足足泡了五天五夜。你用望遠鏡仔細看,還能看到城牆上比較明顯的水泡痕跡。”
吳順昌眼睛發亮,“還有這好事。我們此前奉命炮擊過朝鮮幾處沿海的城池,他們修城的手藝有點糙,偷工減料的厲害。
平日萬般好,就是不能泡水,一泡水就跟掉進水裡的發麵饅頭一樣。外麵看著還硬,裡麵全穌軟了。
待會我們安排幾位參謀官,把這一段城牆挨著炮擊一輪,仔細觀察一下,能摸出那一段最軟最容易轟塌。”
周國泰驚喜道:“水師兄弟還有這手藝?”
吳順昌嘿嘿一笑,“我們每年兩次炮擊東倭沿海城池,炮擊完一次就做一次總結。朝鮮戊辰之變後,我們又奉命炮擊被賊軍占據的沿海城池,也是炮擊一次做一次總結,二傻子都打出經驗來了。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周國泰哈哈一笑,隨即又說道:“吳虞侯,本將還有一事相求。”
吳順昌馬上答道:“開原伯請說。”
“我們想找水師兄弟們借火藥。”
“火藥?”
“對。”周國泰指著輿圖說道,“我們在平壤城外城和中城城牆交彙的地方,就是含毬門這一帶,秘密開鑿了三條地道。
用的全是工程營的兵,朝鮮青壯隻是在外麵打下手,十分隱秘,守軍到目前應該也沒有察覺。
現在有兩段地道快要挖到中城城牆下,據悉平壤城裡置有大甕,專門偵聽地底下的動靜。我們一旦掘進,很容易被發現。”
吳順昌馬上明白,豎起大拇指道:“所以開原伯叫我們不停地炮擊城牆,乾擾守軍偵聽,掩護你們掘地道到城牆下。
陸軍的兄弟們真講究!”
“哈哈,打仗嗎,不就想方設法打敗敵人嗎。我們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既要靠海軍兄弟火炮開城,我們也要自己想法子。
開掘地道,是我們的拿手好戲。隻是我們肅慎軍一水的輕騎兵,火器不多,火藥也不多。所以需要找海軍兄弟借火藥。”
“開原伯,你們需要多少?”
“你看我們在這裡炸開兩百米寬的口子,需要多少火藥?”
吳順昌摸著下巴說道:“先安排一噸吧。這玩意不嫌多,就怕少。少了也就聽個響,鬨笑話。多了炸開的口子越大越好。”
周國泰笑著說道:“吳兄弟是個明白人,不知道海軍兄弟能不能借這麼多火藥給我們?”
“開原伯,我有十五艘船,合計六百多門炮,一噸火藥我要是勻不出來,我們就不是出來打仗的,是出來釣魚的。
隻是這麼大一批火藥,按照我們海軍的章程,我肯定是不敢擅自調給陸軍兄弟,請開原伯行文給宣司和劉公,拿到批文,你們要多少我給你們多少。”
周國泰當然知道火藥不能說借就借,這不亂了套。他隻是探探口風,摸摸底。後麵肯定要行文走流程。
周國泰是東征陸軍主將之一,調撥火藥又是攻克平壤城這樣的大事,劉燾肯定會批的。
“好,我馬上行文稟於劉公,請調撥一噸火藥給我們。劉公在江華島,很近的,來回五六天。
我們這邊也可以做好萬全準備。
現在正事談完,我們去開祭五臟廟!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