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舍人乃是旬輪製,陸洲白上值十日,才能得休沐歸家。
葉可晴似因失了臂膀,亦分外安生,要麼蝸居西院,要麼回承恩侯府,從不與蘇照棠主動碰麵。
婆母袁氏無錢無人,更是鬨騰不起來。
因著這些,蘇照棠過了段十分清靜的日子,除了前去國公府雕刻奇楠沉香,再未有其他交際。
九天後,幾乎連綿整月的雨水終於停了,春日大好。
蘇照棠接到林素心邀約,去往京郊藥廬複診。
馬車行過一個時辰後,在一座鋪滿藥材的院門前停下。
林素心立刻放下手裡的竹匾,快步迎了上去,笑著挽起蘇照棠臂彎:
“你可算是來了。瓊枝,快去幫我曬曬藥,我一個人快忙不過來了。”
“是!”
瓊枝連忙點頭應是,端起竹匾拿出去曬。
蘇照棠看著搖頭失笑:“真不知你喊我來是為複診,還是缺人手抓壯丁來的。”
“自然是兩者都有!”
林素心難得流露出幾分俏皮。
她拉著蘇照棠在屋中坐下,沉下心檢查一番,眉眼輕鬆起來。
“你的腿已經大好了,日後行動無需再有顧忌。”
她說完,直接推著蘇照棠起來,“趁著外麵日頭好,快來幫我一起乾活。”
蘇照棠無奈起身,“好,就當是我報答素心道長救腿之恩了。”
“幫我曬個藥就想報恩?想得美!”
瓊枝抬頭看到從屋裡出來的兩人,不禁露出驚奇之色。
自打跟了主子,她還從未見過主子像今日這般與人笑鬨。
就好似一朵囿於暗室的海棠花,忽然到了陽光下,變得鮮活起來。
三人合力,藥匾很快擺完。
院裡有一張石桌,林素心提來茶水坐下,與蘇照棠閒聊兩句後,遲疑了一下,終於說起正事。
“本來見你難得散心開懷,有件事我不想提。
不過我思來想去,覺得你立女戶這事,還是得做兩手準備。若是長公主殿下不願賜你恩典……”
“這世上哪有萬全把握之事,長公主殿下若是不願,我再從長計議就是了。”
蘇照棠淡淡一笑:“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是另有貴人要見我?”
林素心被一眼看穿,也不覺得意外。
棠兒本就是這般敏銳的人。
她輕點下頷:“是有這麼一位貴人,我隻傳個話。不論你見不見,都對我無任何影響。”
蘇照棠眸子微眯。
另一位貴人?
莫非是她在國公府宴上的表現,入了一些人的眼?
可若是因此,那些人應在宴後第一時間遞帖,而不是在宴後足足十天,才通過林素心的路子找她。
有些古怪。
她沉思少頃,再問:“那貴人,是男是女?”
林素心麵色訕訕,“並非女貴人,不過你放心,那位貴人找你,絕不可能是因女色。”
她製香半年,還從未見過在那位信王殿下身邊,見過任何女子。
因而昨日逐雀找到她,說起蘇照棠的事時,還震驚了許久。
蘇照棠聽到這句,眼神卻是立刻淡了下來。
“替我回拒了吧。”
林素心頓時有些急了,“棠兒,那位不比長公主殿下差,甚至……”
“不必多言。”
蘇照棠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