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女子立女戶,乃違背宗族綱常之舉。
長公主殿下同為女子,她若幫我,世人隻會當成特例,不會受到太多阻力。
但若是男子……”
蘇照棠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林素心卻明白了。
若是男子幫棠兒立女戶,公然挑戰祖宗立下的規矩,勢必遭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事情便鬨大了。
即便是再位高權重者,也不可能為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女子做到這一步。
再退一萬步說,即使那貴人真的糊塗,願意幫棠兒,棠兒也不能接。
女子名聲大於天。
若是棠兒因女戶與貴人扯上關係,名節敗壞,皇室定會為保全貴人名聲,痛下狠手。
那棠兒,可真是死路一條了!
林素心越想越覺得害怕,出了一頭冷汗:
“是我考慮不周了,不能答應,這事絕對不能答應!我去跟那位貴人說清楚。”
“你也不必如此緊張。”
蘇照棠取出帕子,替林素心擦了擦汗:
“能讓你傳話,想來你對那位貴人印象不錯,定是通情達理之輩。此事拒了,便也無後話了。”
林素心點點頭,鬆了口氣,卻還是覺得愧疚。
於是在傍晚蘇照棠臨走前,她塞了瓊枝滿懷的祛疤香膏與傷藥。
盛情難卻,蘇照棠隻得讓瓊枝包起來收下。
回程中。
“姑娘,素心道長做的香膏真好聞啊!奴婢隔著車簾都能聞到呢。”
蘇照棠聞言笑了笑,正要回話,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她麵色一凝,正要掀開車簾出去,就見瓊枝先一步遞進來一隻荷包。
“姑娘你看,這是奴婢繡的荷包!就丟在路邊,奴婢還以為看錯了。”
蘇照棠接過荷包,看到荷包邊緣沾染的血跡,瞳孔微縮。
近日瓊枝送出去的荷包,隻有一個。
是那個小女冠,浮萍。
她立刻掀開車簾跳下馬車,沉聲問:“從哪裡撿到的?”
瓊枝看到主子嚴肅的麵孔,心也跟著緊繃起來,忙指著路邊:“這裡。”
蘇照棠蹲下身來,果然看到一片血跡,朝路東側林內延伸而去。
她直起身,果斷道:“解馬繩!”
瓊枝不明所以,但勝在聽話,二話不說解了馬繩。
蘇照棠看著馬兒,眼裡掠過一絲心疼,但還是調轉馬兒朝向,而後抽出袖間匕首,狠狠插在馬屁股上。
“噅!!”
馬兒發出一聲痛嘶,立刻瘋了般朝東邊林子跑去,沿途撒下一片鮮血。
瓊枝被主子的動作驚呆了。
馬跑了,她們還怎麼回城?
沒等細想,她就被蘇照棠拉進了西邊林子,一邊抹除血跡,一邊沿著血跡尋去。
而就在兩人離去後不久,一隊殺氣沉沉的蒙麵黑衣人追到這裡。
看到路上的血跡,眾人二話不說奔向林東,誰也沒細想路邊為何會有個馬車車廂。
而與此同時,蘇照棠也已尋到浮萍蹤跡。
看到浮萍正慌不擇路地往前逃,身後還有一名黑衣人追擊、
她眼中狠色一閃,立刻舉起匕首,朝黑衣人後心紮去!
破空聲從背後傳來,李承翊幾近散亂的瞳孔瞬間凝聚,驟然返身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