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堅一聽這話,頓時著急了。
“郭大人,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皇宮裡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皇甫堅還以為郭謙已經派人去給皇宮裡送信了。
因此他才如此淡然,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結果,郭謙表示,現在還沒去傳信呢。
皇甫堅立馬就坐不住了。
“郭大人,雖說我們現在有馬溯安幫著,十萬範陽軍也不用擔心拿不下東宮,但陛下不能有任何閃失啊!”
說到底,皇甫堅其實就是個老古董,他這輩子就知道一個事,那就是忠於朝廷,忠於永晉帝。
而皇甫堅也知道,恒奕是站在晉王那邊的。
恒奕聞言,也點點頭,“沒錯,郭大人,這皇宮傳信,你清楚怎麼好傳,且不會出意外,所以,這件事郭大人得趕緊安排人去做。”
皇甫堅聽見恒奕能這麼說,心裡很舒服。
不管怎麼說,隻要能保全永晉帝的安全,對於他皇甫堅來說,就足夠了。
而恒奕之所以會這麼積極的想要保護永晉帝,那自然也是為了晉王所考慮。
因為恒奕知道,經過這次的事變,永晉帝已經對楚世煦徹底看透了。
接下來,那些皇子當中,到底要誰繼位,相信隻要永晉帝的腦子還在,就知道該怎麼選。
試想一下,若是永晉帝就這麼涼涼了。
那麼,即使是拿下了楚世煦,那麼永晉帝下麵的那些皇子們呢?
勢必會再起爭端,說句難聽的,一個楚世煦倒下去,千萬個楚世煦站起來。
根本就沒完沒了。
所以,與其那樣,還不如讓永晉帝留著一口氣,親自在大殿上宣布,冊立晉王為下一任大周皇帝。
這樣一來,那些不服氣的人,也沒辦法更改什麼了。
郭謙點點頭,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他快步走到一名侍衛麵前,低聲吩咐道:“速去將劉全喚來,就說我有十萬火急之事相商!”
侍衛領命而去,不多時,一個精瘦乾練的男子便匆匆趕到。
他叫劉全,是郭謙的心腹,辦事向來穩妥。
在當下這個環境中,不確定最後到底誰勝誰敗,因此任何時候都要防備著一切。
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刺你。
因此,郭謙對於這種傳信的私密事,用的全都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下。
而在此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傳信兵出事。
好幾個地方都暴露了。
因此,現如今他們向皇宮裡麵傳信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於現在連狗洞都用上了。
“劉全,如今宮中情況不明,陛下安危未卜,你需立刻將城樓發生的一切,詳細告知宮中竇大人,讓他務必保護好陛下!”
郭謙語氣急促,將一封密信交到劉全手中。
劉全接過信,鄭重地點了點頭:“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將消息送到!”
說罷,他便轉身欲走。
郭謙望著劉全離去的背影,心中卻越發不安。
此事關係重大,不容有失,若是劉全一人前往,萬一途中出了什麼岔子,後果不堪設想。
“慢著!”郭謙突然出聲叫住了劉全,“事關重大,我還是與你一同前去吧。”
劉全略感詫異,但並未多言,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二人一路疾行,來到皇宮西側一處隱蔽的牆角。
郭謙撥開茂密的草叢,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就是這裡了。”
郭謙指著狗洞說道,“宮內接應之人名喚張福,你以三長兩短的鳥叫為號,他自會回應。”
劉全彎腰鑽進狗洞,郭謙緊隨其後。
洞內昏暗潮濕,散發著陣陣黴味。
劉全匍匐前進,來到洞口另一端,模仿鳥叫發出三長兩短的信號。
片刻之後,洞外傳來同樣的鳥叫聲作為回應。
劉全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洞口的雜草撥開,露出一個縫隙。
一個圓臉太監正蹲在洞口外,正是張福。
“張公公,這是郭大人命我送來的密信,請速速交給竇大人!”
劉全將密信遞給張福,壓低聲音說道。“好,我知道了。”
張福接過信,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將將信件揣進懷裡,快速離開。
……
皇宮中。
竇戾腰間挎著佩刀,正在皇宮內的各個要道巡視。
每到一處,都要叮囑那些看守千萬提高十二分精神,不可打瞌睡。
每一處地方,都安排了兩三個隊伍,進行替換輪班。
畢竟都是血肉,都有困乏的時候。
竇戾正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還沒有外麵的消息嗎?”竇戾問身旁的心腹。
“回大人,還沒有。”
心腹搖搖頭,同樣一臉擔憂。
“這可如何是好……”
竇戾眉頭緊鎖,“宮門已經堵死了,外麵的人進不來,我們的人也出不去……”
“大人,這個時候我們隻能相信郭大人了。”
心腹安慰道。
竇戾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就在這時。
一個武德司的護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陛下…陛下他…”
“陛下怎麼了?”
竇戾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陛下他…他突然咳嗽,還咳血了!情況不太妙,大人快去看看吧!”
竇戾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快!帶我去!”
寢宮內,永晉帝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氣息微弱。
“陛下!”竇戾快步走到床邊,焦急地喊道。
永晉帝緩緩睜開眼睛,很是虛弱。
“陛下,您感覺怎麼樣?”竇戾關切地問道。
“朕…朕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