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讓她跑了。”王副官長嘶吼了聲。
然後,喬曼縱身跳躍的速度太快。
厲梟沒有理會受傷的手臂,一個箭步,竄身到懸崖邊,往下舉槍掃射。
赫然發現,已經找不到喬曼的身影。
懸崖之下,是個呈四十五度的陡坡。
喬曼早就布置好了小兒拳頭粗細的結實繩索,從懸崖這頭,連接到陡坡底部。
縱身一躍的瞬間,她就順著繩索疾速滑落,片刻功夫滑到底端,並開槍打斷了繩索。
這個女人走一步,想五步,算十步,實在是個陰險狡詐的貨色。
朱眉洛被利用,最後又枉死在她手裡,實在不冤。
“又讓她跑了!”王副官長恨聲道。
“總有逮到她的那一天。”
顧斯銘溫聲開口,從褲兜裡掏出手帕,擦乾淨臉上的汗水灰塵,又恢複了往常的溫潤如玉。
偏了偏頭,看向不遠處緊盯著傅安安背影的朱乾川,嘴邊潤雅的笑,化為了冷笑。
“朱少帥,你的眼神實在不好,找了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坑害我們所有人。”
朱乾川俊挺的眉頭擰了擰,緩緩開口,嗓音帶了股寒涼而銳利的意味。
“人有失錯,馬有失蹄,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就拿顧站長來說,你就能保證你從未犯錯?”
顧斯銘壓著嘴角譏諷道“我當然會有錯,但我不會蠢到被一個彆有用心女人算計利用,葬送了許多無辜兵士的性命。”
朱乾川神色不定,望著顧斯銘,眼底掠起凜冽波光“我自會承擔屬於我的那份罪,不勞顧站長費心。”
兩人的言語交鋒,傅安安完全沒在意。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厲梟身上。
從王副官長手裡,接過緊急醫用箱,迅速取出消炎藥,擰開蓋子,倒在厲梟還在滲血的傷口,又拿了白紗布,一層層包紮。
“條件簡陋,隻能先這樣。”傅安安明豔的臉龐,掛滿了擔心“等回到海城後,需要拆開紗布,取出子彈,你這中彈的部位,再往左偏移半寸,這條胳膊就廢了。”
厲梟抬了抬手,對這點傷無所謂“死不了,你沒事就好。”
傅安安嗔了他一眼“我們都不能有事,都要好好的。”
嗔怪語氣裡,帶著她特有的柔媚,聽的厲梟心神一蕩。
牽起她的手,慢慢往坡下走。
“安安,你身邊的人手,實在太少,以後但凡出門,至少要帶上十個以上。”厲梟沉聲道。
傅安安知道他都是為她好,但還是搖了搖頭“十個未免太多,我隻是沒有防備到朱乾川會突然擄走我,以後我肯定會多多留心,這樣,你我各退一步,四個吧。”
厲梟“八個。”
傅安安有些無奈,“真的不需要那麼多。”
厲梟沉默了一下。
頓住腳步,在烈烈陽光中,目光深邃,仔細地,一寸一寸地,端詳她的臉。
“安安,從你失蹤,到現在,整整一百七十個小時零三十分四十五秒,我才在岩洞裡看到你,被十幾二十多個日國鬼子包圍。”
“看見你的那瞬間,我身體每一根快要凍僵的血管,才恢複了流動。”
“我害怕來不及找到你,更害怕,你一直期望我及時趕來找你,卻一直沒等到我。”
厲梟握著傅安安的手指,根根攥緊,把她擁入懷中,用力抱緊,嗓音溫情,卻含著決然。
“如果你真的不在,我也可能無法苟活,但剿滅鬼子的重任承載在我身上,我不能當時就下去陪你。
隻有日夜受相思煎熬之苦,直到奮勇殺敵消滅所有日國鬼子之後,再了無牽掛地下去找你!安安,你比我的命,更重要,最重要!”
傅安安聽的滿臉動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
緊繃的血肉下,他的心臟咚咚咚,飛快跳動。
她抬頭,在他胡子拉碴的下顎,落下輕輕一吻。
“好,你說八個就八個,我聽你的。”
身後腳步聲沉重。
有人偏偏不識趣,打斷了兩人的溫情。
“安安,跟我走,是我把你帶出來,就該我把你送回海城。”
朱乾川臉色陰沉,一個閃身,攔在了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