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梅湘寒原本以為準備跟著四皇子上船離開湖心亭。
可四皇子並未登船。
而是看向郭淳。
“開門!”
“是!”
郭淳奮力催掌。
將亭中的一張石桌,給緩緩轉動了數圈。
最後聽見巨石轟隆作響的聲音。
一道石門從平地上開啟。
下麵是一條燈火通明的暗道。
梅湘寒張了張嘴。
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四皇子率先進入暗道,梅湘寒和郭淳緊隨其後。
三人沿著甬道往下走,這裡開始變得陰暗潮濕。
想來是已經到了湖底了。
四周石壁上,還能看見滲出來的水珠。
梅湘寒不停的調整呼吸。
這裡實在是鬼斧神工,竟然能夠在湖底建造如此龐大的甬道。
到底是先用甬道再有湖,還是先有湖,再開鑿的甬道?
這般奇思怪想一陣之後,三人已經來到一麵石門之前。
照樣是郭淳上前轉動一盞燈台。
石門咿呀一聲開啟,裡麵呈現出的景象,再次讓梅湘寒驚掉下巴。
裡麵是如同學院一般,密密麻麻的書桌。
而每一張書桌上,都有一名身穿青衫的學子,端坐在那裡看書。
每一名書生的身後,站著兩名侍女,有的在給他們斟酒夾菜,有的在給他們研墨翻書。
梅湘寒仔細數了一下,竟然有多大二十三名書生在這裡。
而放眼望去,竟然還有他熟悉的麵孔。
“董荃?”
那個叫做董荃的學子,隻是微微衝他拱拱手,就沒再搭理他了,轉而繼續專心看書。
梅湘寒咽了咽唾沫。
董荃也是藏器書院,鳳凰班的天之驕子。
隻不過他和楊成庸一樣出身寒門。
楊成庸機關算儘,憑借出色的才能,最終得到太子和四皇子的賞識。
不過董荃,他向來是獨來獨往,心高氣傲。
在書院之中,從不與達官顯貴之子交往。
他這樣的人,應該是一心衝刺金榜才對。
為何會甘願淪為替考呢?
其餘二十二名學子,梅湘寒都沒見過,想來應該是其它書院的,又或者是外地的考生。
四皇子見他目光驚異,上前解釋道:
“你一定無法理解,為何董荃會在這裡。”
“是!”
四皇子解釋道:“能來這裡的,都是聰明人。我南楚科舉,曆屆都是八成名次都被豪門勳貴占據,隻有不足兩成的名次,被南楚十萬名學子爭相搶奪。”
梅湘寒聽了這個懸殊的數據,非但沒有同情那些可憐的學子,反而有種既得利益者的僥幸。
進士名額本來就少,每一屆恩科大約三百人。
有八成被占據。
十萬舉子,爭奪剩餘的六十個名額。
四皇子繼續說道:“而即便是爭奪到了這六十個名額,想要平步青雲,登頂仕途巔峰?嗬嗬,彆做夢了!大多數沒有背景的進士,即便有真才實學又怎樣?窮其一生,也隻能當個五品小官。”
五品,是一道天塹。
大多數寒門學子,為官數十年,也隻能踩到這條線。
顧誌敬四十餘歲,也才做到五品的光祿寺少卿。
而這,還是在他老丈人,江南巡鹽道宋子峰,還有徐家的財力,雙雙扶持之下的結果。
顧誌敬已經是整個顧氏家族最榮耀的子弟。
在族譜當中都能單開一頁的人物。
“為官一途,基本上一眼看到頭。小王給他們算了一筆賬。一個五品知府,年奉不過二百兩銀子。即便是為官三十年,也不過區區六千兩個銀子。”
四皇子看向梅湘寒。
“而小王給他們的承諾是,隻要考上進士,每人三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