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你逃不掉的!”
夜梟衛六人小隊隊長,代號老鴰,身上飛出一片血光,刹那間凝聚成一具血影分身,向著陳北玄撞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北玄的身形忽然猛地下墜。
與此同時,一個混身都籠罩在黑色鱗甲之內的男人出現剛剛陳北玄站立的地方。
老鴰釋放的血影分身,還有另外五人發出的攻擊。
刀光、血色長針、音波、重戟轟擊。
這些攻擊,原本是衝著陳北玄去的,但陳北玄猛然下墜,這些攻擊,頓時變成衝著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去了。
在神農百草宗眾人看來,這就好像是陳北玄和那六人配合默契,陳北玄躲避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的同時,另外六人同時發起了攻擊。
夜梟衛是玄帝最大的秘密,哪怕神農百草宗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知道夜梟衛的存在,更不可能認識老鴰這六個人。
彆說神農百草宗了,就算是神龍衛那些人,也不認識老鴰他們。
他們先入為主,都以為老鴰六個人和陳北玄是一起來的。
現在六人攻擊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就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說時遲,那時快。
轟!
老鴰六人收手不及,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收手。
夜梟衛出手,不留活口。
不管這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是什麼來頭,他出現在戰場上,那就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夜梟衛從來不知道憐憫是什麼。
六人的攻擊,同時落在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身上。
一聲巨響,勁氣翻滾,光芒刺眼。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好像是來不及躲避一般,任由所有的攻擊都落在身上。
老鴰六人一擊得手,目光向下追去,想要繼續追殺陳北玄。
忽然。
六人心中警兆頓生。
“小心!”
老鴰大聲叫道。
他話音未落。
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掌憑空出現在他麵前,向著他的脖子抓了過來。
轟!
那手掌一把抓住老鴰的脖子,力量到處,老鴰的身形轟然爆成一團血霧。
就在老鴰身體爆成血霧的瞬間,百餘丈外,另外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赫然正是身穿黑袍的老鴰。
他眼神中第一次露出駭然之色。
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眼神中也是露出一抹疑惑,他側著頭,似乎思索了一下。
然後他身形微微一動。
“小心!”
老鴰厲聲喝道。
霎時間,夜梟衛六人已經移動身形,結成了一個陣勢。
轟!
六人剛剛結成陣勢,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已經到了他們麵前,一抬手。
光影破碎,六人吐血倒飛而出。
六大合體境強者,而且還不是神農百草宗那種水貨合體境,麵對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竟然連一招都沒接住。
就在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準備乘勝追擊,一舉將六人全部殺死的時候,忽然他腳步一頓。
然後眾人驚駭地發現,他身上那黑色鱗甲,竟然有血跡開始向外滲出。
那男人的眼神中也露出痛苦之色。
他喉嚨之間,甚至發出一聲困獸般的低吼。
這突然的變化,讓神農百草宗眾人心中一緊。
李歸塵的臉色更是大變。
在場這麼多人,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這身穿黑色鱗甲之人來曆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對方有多麼強大。
這麼強大一個人,怎麼會受傷了呢?
而且看起來,他的傷勢好像還挺重的樣子。
應該是出手對付這六個合體境強者,所以引發了他身上的舊傷。
李歸塵念頭一動,下意識地往懷裡摸去,就想給他提供一些療傷的丹藥。
但是這一摸,卻摸了一個空。
李歸塵這才反應過來,他數百年來積攢的丹藥,早就被陳北玄三個人給偷盜一空了。
想到陳北玄,李歸塵的目光就從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和老鴰六人身上轉移開來,向著下方移去。
陳北玄可還在呢,萬一他要是偷襲聖使大人——
李歸塵心中一緊。
就在他已經準備招呼神農百草宗眾人攔住陳北玄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剛剛落地躲避的陳北玄,竟然不見了影子。
“人呢?”
他脫口而出問道。
“李師弟,你在找什麼人?”
旁邊一個神農百草宗長老略帶諂媚地說道。
雖然不知道之前李歸塵說的蒼穹宗是什麼玩意兒,但看得出來,蒼穹宗來頭甚大。
這個李師弟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那自然得跟他打好交道。
“陳北玄,和那兩個太平侯爺。”
李歸塵沉聲道,“小心他們偷襲聖使。
若是聖使在神農百草宗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以保證,神農百草宗必定會雞犬不留。”
神農百草宗眾人皆是一驚。
彆看神農百草宗被人大鬨了兩場,連宗主現在都重傷未醒。
但神農百草宗的根基並未動搖,神農百草宗依舊是大玄最強大的宗門。
而且神農百草宗還背靠大玄,誰能讓它雞犬不留?
哪怕是陳北玄和那兩位太平侯爺,最多也隻是大鬨一場,想讓神農百草宗雞犬不留,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
眼前這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確實很強,但要說把神農百草宗殺到雞犬不留,他也未必能夠做到。
神農百草宗隻是不想與他拚命,不代表神農百草宗沒有拚命的本事。
更何況,這裡還有一支神龍軍呢。
李歸塵見眾人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他也不過多解釋,隻是冷哼一聲。
一群井底之蛙,又怎知蒼穹宗的強大?
想到幼年時的驚鴻一瞥,李歸塵臉上不受控製地露出了激動之色。
本來以為要等自己的兜率煉丹訣入門之後才有機會進入聖境,沒想到,此間竟然還有聖使在。
那麼,隻要服侍好聖使,他日聖使回歸之時,自己搭個順風車不就行了?
李歸塵心中暗暗盤算。
空中。
夜梟衛的六人小組已經見到了便宜。
在老鴰的指揮下,六人陣型變化,與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纏鬥起來。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兩次出手,驚豔全場。
但他似乎被傷勢影響,如今再出手的時候,力量已經跌落到合體境的層次。
或許比合體境要強一些,但也強的有限。
夜梟衛那六人是真正的合體境強者,而且還是合體境中的強者。
他們六個配合默契,逼得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步步倒退,鮮血不斷從空中灑落。
那鮮血,並非夜梟衛六人給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造成的傷害,而是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自己的傷勢。
不知道那男人身上的黑色鱗甲是什麼材質打造的,反正夜梟衛六人的攻擊落在上麵,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不管是重逾萬斤的白骨重戟的砸擊,還是那密集的血色長針偷襲。
都被那黑色鱗甲給擋了下來。
看似男人被夜梟衛六人逼得步步倒退,但事實上,夜梟衛六人的攻擊,也並未給他帶來什麼傷害。
要說六人的攻擊有什麼作用,那就隻是逼的那男人需要反擊,他反擊,就牽動自身的傷勢。
夜梟衛六人也是經驗豐富,他們瞅準了這一點,便不斷加快攻擊的速度,尤其是針對對方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睛。
這逼得對方需要不斷發力躲避或者抵擋。
鱗甲縫隙間,不斷有鮮血滲透而出。
…………
神農百草宗山頂。
一人一貓,正蹲在山頂上,偷偷看向這個方向。
“貓兄,蒼穹宗是什麼來頭?這聖使你認不認識?”
蘇牧好奇地低聲問道。
這李歸塵身上果然有不少秘密啊。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蒼穹宗的名字。
妖物大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眼神中閃過一抹凝重,還有一抹不屑。
“一個問題,一顆玄元造化丹。陰陽萬壽丹也行。”
妖物大貓的聲音直接在蘇牧腦海中響起。
蘇牧:“……”
打劫呢。
彆說陰陽萬壽丹了,一顆玄元造化丹那也是價值連城好吧。
隻是回答一個問題,就想坑我一顆玄元造化丹?
彆說玄元造化丹了,就算是紫金丹我都不舍得給你好吧。
“其實我也沒這麼好奇。”
蘇牧淡淡地說道,“這男人身上的黑色鱗甲倒是有幾分意思,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神兵,難道是仙兵?”
他摸著下巴,低聲道。
“你對兵器還有了解?”
妖物大貓似乎是閒的無聊了,竟然主動和蘇牧聊了起來。
“巧了,我也曾經學過一些鑄兵術的皮毛,天工煉器法,貓兄你聽過沒有?”
蘇牧微微一笑,說道。
妖物大貓眼神閃爍,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這混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那位可沒有這小子這麼油滑。
他學了八九玄妙功,竟然還到處偷學其他人的絕技,兜率煉丹訣、天工煉器法……
“他雖然有黑色鱗甲護體,但他傷勢太重,恐怕要輸了。”
蘇牧一邊觀戰,一邊低聲說道,“另外六個人也不知道什麼來頭,我們太平司鎮守天下,竟然不知道大玄還有六個這等程度的強者。”
“想要弄死他們很簡單,你隻要給我七顆,不,五顆玄元造化丹,我就替你弄死他們。”
妖物大貓眼冒精光地說道。
“我為什麼要弄死他們?”
蘇牧疑惑地反問。
“你沒聽見?那家夥是來殺你的,那六個人,剛剛也在追殺你的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妖物大貓不屑地說道,“幾顆丹藥,就替你解決了後患,絕對是物超所值。
一般人想跟我做生意我還不答應呢。”
蘇牧撇撇嘴。
雖然弄死這幾個人很有誘惑力,但是奈何,他太窮了。
玄元造化丹和陰陽萬壽丹,他自己都還嫌不夠用呢,哪有那麼多丹藥用來雇傭妖物大貓?
再說了,這好像完全不用它出手。
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和另外六個人雖然都是衝著殺他來的,但他們明顯也不是一夥兒的。
最主要的是,這兩夥人正在狗咬狗。
或許,根本用不著他多事,這兩夥人自己就能鬥個兩敗俱傷。
妖物大貓見蘇牧拒絕,眼神中不由地露出失望之色。
不過很快,它就又開心起來了。
雖然它和蘇牧不太熟,但以它的觀察,就蘇牧這能夠闖禍的性格,早晚會有求到它的時候。
等到那個時候,它一定會獅子大開口。
反正這小子是煉丹師。
對了,他還是鑄兵師呢。
自己好像也還缺那麼百八十件的仙兵呢。
…………
“陳北玄,這六個幫手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你們劍宗還有這底蘊?”
明夷侯張鬆濤一臉驚訝地低聲道。
距離隴山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碰到了一起,他們遠遠看著發生在隴山上空的戰鬥,臉上都露出驚駭之色。
對戰的雙方,無論是那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還是另外六個,都強大的讓人難以相信。
他們設身處地地想想,覺得換了是他們,對上任何一方都沒有勝出的把握。
“我劍宗的底蘊也未必比你們太平司差多少。”
陳北玄沒好氣地說道,“不過這六個不是。
他們是在追殺我。”
“追殺你?”
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臉上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陳北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倆人的表情分明是在說,你陳北玄也配?
“我好歹也是劍宗宗主好吧,而且我還是大玄唯一一個曾經觸碰到返虛境的強者!”
陳北玄說道,“引來六個合體境強者來追殺,那不是很正常嗎?”
“被人追殺有什麼好驕傲的?”
明夷侯張鬆濤撇撇嘴,說道,“不過這些家夥都是哪裡冒出來的?
我都不知道,大玄原來有這麼多高手。
要是他們能加入太平司,那何愁妖庭不能蕩平?”
“那六個家夥是玄帝的手下。”
陳北玄說道,“另外一個不知道。”
“玄帝——”
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的表情明顯低落了下來。
對於玄帝的背叛,他們現在也無法釋懷。
尤其是現在還知道,玄帝手上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實力,這讓他們這麼多年的奮戰都變成了笑話。
他們太平司一直在斬妖除魔,對抗妖庭,結果玄帝手上的實力,完全可以蕩平天下妖物,他們的犧牲,根本就沒有必要。
“他真該死!”
明夷侯張鬆濤咬牙切齒道。
“這個身穿黑色鱗甲的男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為什麼要殺蘇牧?”
晉侯歎了口氣,緩緩地開口道。
“他以一人之力,竟然能擋住六個合體境強者的攻擊,他的修為深不可測。”
陳北玄道,“我與那六個人交過手,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說的雖然很委婉,但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都聽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