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王眯著眼,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並沒有生氣,反而反複琢磨著李景源說的那句:“唯一不變的東西就是變。
晉安王撫掌大笑道:“變化是萬物運行的不可逆狀態,沒有誰可以改變,即便仙人也做不到,所以變化是唯一不變的。這句話直指世間本質,說的太好了。”
他看向李景源的眼神變得欣賞,笑道:“能說出這種話,說明你的資質很高。我與鴻霞書院老夫子有一段恩情,你若願意,我可以將你推舉給老夫子,以你的身份還有天賦,做一個入室學生還是可以的。”
李景源訝異道:“王叔你是想斷我大寶之路?”
晉安王輕聲道:“這是哪裡話,我是見你天資聰穎,不想你埋沒了才華而已。況且這天下學子哪個不想拜入老夫子門下,哪個不以入學鴻霞書院為榮。
我的那段恩情何其貴重,用在你身上,難道還是害你不成。若是有老夫子支持,侄兒的太子之位豈不更加穩固,誰還敢搶你的大寶之位。”
李景源冷笑道:“天下誰不知道拜入老夫門下,要在書院後院苦讀聖賢書三年,三年後要過了老夫子的考核才能出後院,理天下事。
老夫子門下隻有那位號稱聖人轉世的三弟子才能在三年間通過老夫子的考核,餘下弟子最短的也用了六年。
我可不認為我比那聖人轉世還聰穎,王叔,你這不是斷我大寶之路,是什麼?”
晉安王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你畢竟是太子嘛,老夫子說不得要特殊照顧你。”
李景源笑道:“王叔可以拜老夫子為師嘛,他是儒林執牛耳,你拜他為師不算丟了親王臉麵。或許將來可以借著老夫子和鴻霞書院,扳倒父皇,成了二十餘年的夙願。”
晉安王歎息道:“我是想啊,可惜老夫子不收我。”
還真拜過啊。
李景源坐到石凳上,平聲靜氣道:“王叔的那段恩情如此貴重,我可受不起,不如用在王叔兒子身上,豈不也好。”
晉安王擺擺手,歎氣道:“我那兒子不學無術,不堪重用,入不了老夫子的眼。”
李景源眯著眼道:“既然你那兒子不堪重用,那王叔就多努力努力,多生幾個。不管男女,隻要有一個拜入老夫門下不就成了。
咦,王叔好像隻有一兒吧,難道王叔不行?”
晉安王眉頭微皺,李景源仿佛沒看見繼續說道:“不會是真的吧,那這事可拖不得。要不要我去為王叔找禦醫,說不定能治好不舉之症。若是連禦醫都治不好,就廣邀天下名醫來昆州為王叔問診,怎麼也要治好王叔。”
晉安王笑道:“莫要開王叔玩笑。”
李景源打趣道:“不是王叔先開的玩笑嗎?”
亭外兩個護衛身上氣息陡變,肅殺之氣讓李景源不由的眯起眼。
但有一股陰森可怖的氣息瞬間罩在兩護衛身上,兩人動作頓時凝滯不動,表情痛苦,身上骨頭都在哢哢作響。
晉安王目光瞅過去,看到了立在馬車下,猶如馬夫般的趙高。
晉安王沉聲道:“那位就是天象武夫趙高?”
李景源點頭笑道:“正是。”
晉安王表情還算鎮定,氣度風範上,穆山王比之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慢悠悠的喝起茶來,清茶入口後,緩緩道:“你可知這次甘州之行是你的死局。”
李景源漫不經心道:“死局算不上,最多給我造成一點麻煩。雖不知董正道那些人在甘州準備了什麼手段,但局這東西,不一定要規矩端正下的。一刀斬了,這局也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