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王目光瞬息一冷,道:“狂妄。”
李景源平聲靜氣道:“沒實力叫狂妄,有實力叫自信。”
晉安王繼而直直望向李景源,冷聲道:“就憑那天象趙高,那位桃花枝劍客,還有那五百的黑甲重騎,九百的虎衛軍?”
李景源笑道:“你猜?”
晉安王眯著眼,望著眼前這個自信少年,竟然有些恍惚。半晌之後道:“你可知當年你父皇在我麵前都不敢如你這般自信。”
李景源淡淡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
晉安王不由點頭:“有見地,狂妄這一點上,你父皇比不上你。”
晉安王端起杯中清茶,突然轉移了話題,幽幽道:“二十年前,我特彆喜歡喝酒。你可知我為何我現在喜歡飲茶。”
李景源想了想後道:“酒這東西又稱慫人膽,王叔這是怕酒喝多了膽子肥了,乾出殺頭的事情吧。”
晉安王沒生氣,搖搖頭,語重心長道:“俗話說做人逆勢如飲酒,順勢卻如倒茶。”
李景源眯著眼道:“這麼說來,王叔現在是順勢嘍。”
晉安王沒回答,笑道:“這句話是送給你的,你如我年輕時一般自信張狂,但順勢就要飲茶,懂嗎。”
李景源卻道:“我不是你,也不會是你。飲酒也好,喝茶也罷,合乎我心意即可。若是都不和我心意,那就不喝。”
晉安王又一次被乾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從腰間取出半塊青紋虎符推到李景源麵前,正色道:“五千青甲軍就在十裡外,拿著這半塊虎符過去,那五千青甲軍隨你調遣。
我的青甲軍的軍規可不差那龍牙軍,隻要有虎符,你的命令就是軍令,他們不會不從。”
晉安王這話他是不信的,但接受昆州軍是聖旨,他必須要拿著。
晉安王正色道:“李炳那家夥雖說訓兵練武有些本事,但腦子不夠用。他說錯了,我是不會害你性命的,反而我更希望你能從甘州活著回來。”
晉安王目光望向京都方向,第一次不掩飾他的殺意,冷聲道:“你這甘州之行看似是董正道他們手筆,實際上這其中也有你父皇的推波助瀾。
董正道他們算計你,而你父皇在算計我。
我倆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所以你不死,活著回京都,我才能繼續獨占昆州,才能活。”
李景源點掂了掂手中虎符,懶得再和晉安王扯皮,彎彎繞繞的,太費勁。
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留下一句話:“王叔死不死我不知道,但肯定我死不了。”
“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麒麟劍種出了葬劍山,正在去甘州的路上。據說那位麒麟劍種已經悟透了劍意,距離天象不遠了。”
李景源擺擺手,頭也不回道:“麒麟鬥不過真龍,他若出手,就送他下去和他一家團聚。”
李景源走的很瀟灑,晉安王怔怔的看著車駕離去,半晌後罵了一聲:“這家夥手裡還有何依仗,竟讓他狂到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