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宮雨因為羅偉津的話氣得滿臉通紅,但並沒有過激行為,反而直接轉身離去。羅偉津見狀挑了挑眉,跟周圍人大聲說道:「你們可彆小看白雲千氏,雖然隻是藍帶子,但他們家可是能穩定培養出三轉信使,隻是得付出一點代價,譬如上一代的千家家主——」
「羅偉津!」千宮雨指著外麵:「你想報複千家可以,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打一場,但你不許詆毀我父親!」
「不愧是千家僅存的血脈,真是野蠻啊,發現說不過就想暴力解決問題嗎?」羅偉津笑了:「但我並不是在報複,隻是在跟朋友們介紹一下千家的底蘊。難道我說事實就是在報複千家?沒這種道理吧?」
千宮雨咬緊銀牙,卻也不敢離開任由羅偉津亂說,隻能孤零零站在人群裡,低下頭藏起自己的表情,忍受旁人羞辱她的家族。她甚至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來漫宿林地,明明自從父親死後她就儘量減少交際,就是為了儘可能淡化過去的影響,等時間遺忘千家那些不堪的曆史。
不應該為了漫宿林地那點獎勵來的……如果待在家裡就好了,待在家裡就不會有人想起千家,也不會有人羞辱千家……
我就不應該……
「啊!!」
帳篷裡突然響起一聲慘叫,千宮雨猛地抬起頭,看見正在高談闊論的羅偉津被打倒在地,連牙齒都被打掉兩顆,滿口是血。人群如同被驚動的魚群散開,唯有一位佩刀少女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她就像一顆砸進湖麵的石子,無憂無懼,無知無畏。
正是‘江十’!
「打人了!打人了!」
「區區護衛居然敢毆打望族子弟,成何體統!」
「哇哦,打得好狠啊,牙都飛出來了惹。」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護衛……」
千宮雨連忙將‘江十’拉到一邊,著急說道:「你,你怎麼可以打他,你隻是黑帶而他是青帶,以下犯上本就大逆不道,更何況你是越兩級犯上……我千家也保不住你啊!」
「解氣了嗎?」
「啊?」
「大小姐,你解氣了嗎?」
千宮雨一臉無語:「你這時候還說這個乾嘛,我解氣又能如何……是很解氣。」
「那就行了。你不必保我,這一拳就當做我償還你的路費。」
軍士們從帳篷門口魚湧而入,很快就包圍了‘江十’一圈。一位老者立刻飛奔到羅偉津身前,似乎在動用信物為後者治療,他看向‘江十’的眼神十分淩厲,但手上的戶帶也不過是黑帶,似乎隻是羅家的護衛。
‘江十’推開千宮雨,左手大拇指將刀柄推出一寸,做好廝殺準備。
食物搜刮得七七八八,這裡距離副本入口也很近,宴青也沒興趣遵守當地幫派的規矩,直接殺出去進副本便是。
「抓住她,抓住這個大逆不道的賤民!」羅偉津捂著嘴巴大罵,說話還有點漏風:「居然敢毆打貴族,必須抓住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果然千家就是一群雜種野獸,根本沒資格作為望族!」
「不行!」
千宮雨跑到‘江十’身前,抿緊嘴唇說道:「我們千家可以賠錢道歉,不必——」
「賠錢道歉?你當我們雲浮羅氏是什麼了?給點錢就能踐踏的破落戶嗎?」羅偉津打定主意要奪回顏麵:「她必須死!」
「嗬嗬,你也可以試試動手保護那個賤民,讓我看看你們千家的骨氣——隻要你不怕被趕出望族的名列。」
軍士們拔出武器,‘江十’也已經握住刀柄,再度伸手推開千宮雨。隻是這次千宮雨仿佛腳下生根,‘江十’用力一推居然沒將她推走。
局勢一觸即發,就當大家以為打起來的時候,一個宛如銀鈴的聲音叫停了這場爭鬥。
「住手。」
人群裡走出一位紅衣羅裙打扮的貴族少女,她舉止優雅,表情清冷,說話聲音不大,但清晰地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就當給我商心淚一個麵子,這場衝突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