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應了一句:“王兄這卻是有所不知了,這驛站若是一次便修好了,那還要驛丞做什麼?”
此話脫口而出,說完了陳敘與王墨川對視,然後兩人就一齊笑了。
車廂內氣氛正好,話題自然漸漸打開。
王墨川上回就與陳敘聊過雲江府的諸多勢力,此番又說到了雲江府的地理。
雲江府,又稱九江彙流之所。
在整個天南七府中,雲江府都算得上是一等的繁華富庶。
區區一府,卻共有十三縣存在。
隻可惜,濟川縣在這其中向來平庸。雲江府的整體富庶繁華,並未惠及濟川太多。
相反,一向以來,不論是從民生還是經濟,又或是教化方麵,濟川縣都是墊底的存在。
年年參考,年年通過者寥寥。
是的,與某些朝代不同,大黎朝的秀才考試是每年都要舉辦的。
舉人的鄉試也是兩年一辦,唯有會試才是三年一次。
伍正則是去年年底才來到濟川縣擔任縣學訓導,今年則是他第一年帶領縣學的學子們參加府試。
“說來也是慚愧。”提到考試,王墨川說,“我當年考中童生以後,此後又是連考了四年才考上秀才。
如今考上秀才又有四年,卻始終未能再中舉人。
人世幾番蹉跎,今年也是二十七八,卻始終未能給師長親友一份適宜答卷。”
說著,他歎了一聲。
陳敘卻知道,王墨川這分明是在變著法的安慰自己呢。
因為陳敘也是連考了三年都未曾考上秀才,今年已是第四年。
說話之間,行程不知不覺就溜走了。
晌午的時候,眾人尋了個樹蔭地,下得馬車略微休整了一陣,又拿出乾糧將就著吃了些午食。
其間,陳敘將自己特意帶在身邊的血瓊脂酒取出,請每個人都小酌了一杯,而後又連續獲得了總數在兩百點左右的點讚。
因為在場之人除去車夫,至少都有童生功名,所以眾人的點讚上限都比普通凡人高出不少。
這且不必細表,總之血瓊脂酒的存在,切切實實給陳敘開辟了一條獲讚新道路。
短期內,他就算不能大量販賣靈酒,但借著與同窗間的日常交往,也能得個保底點讚。
不至於說因為趕考就失去日常進項。
傍晚時分,七十裡行程走過,中江道驛站遙遙在望。
一行馬車近前,還未來到驛站門口,就先聽到一陣吵嚷聲。
卻是幾個年紀大小不一的書生,在麵紅耳赤地與驛卒爭吵:“我等也是趕考學子,怎地就不能住這驛站了?”
驛卒微微偏著頭,眼睛下斜,語氣不鹹不淡道:“房間滿了怎麼住?幾位既然是讀書人,怎麼都不知道不可強人所難的道理?”
王墨川就掀開車簾,皺眉道:“這驛站竟是客滿?莫非還要再行二十裡,去前麵的雲橫縣暫住?再走二十裡,隻怕卻是要天黑了。”
話音未落,卻見那門邊驛卒偏頭往這邊一看。
忽然就眼睛亮了,迎上前說:“可是濟川縣學子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