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鄭均右手握著刀柄,左手扛起蟠龍棍,一路往凝香閣而去。
這根蟠龍棍能抵得了六千兩白銀嗎?
怕是不能,大概隻相當於三四千兩的樣子。
而鄭均之所以將這蟠龍棍做抵押,也是因為要拿捏一番這韓扈。
韓扈水平對鄭均而言,正正好好。
值得他刷償還進度。
每天漲400點,不出十天,就能把踏浪刀法償還個乾淨!
再加上自己每日上門邀戰,若是不應,那韓扈在軍中顏麵何在?
自己將這蟠龍棍取走之後,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削弱韓扈的戰鬥力。
這蟠龍棍在韓扈手中用了許久,如今抽走之後,自然能夠讓韓扈戰力大降,就算是用上同級彆的其他棍棒,也難免不太順手。
實力,自然會下降一些。
如此,鄭均也能保證之後的挑戰一帆風順,降低挑戰難度。
畢竟自己上門是去打臉的,能接受的隻有打平,而不是打輸。
鄭均就看看,這韓扈到底有多厚的臉皮。
而在鄭均離開之後,軍營中韓扈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去。
“將軍。”
“將軍!”
“……”
在鄭均徹底離開之後,一旁的都頭、夥長們紛紛湧了過去,關切的詢問著韓扈的狀態,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眼神中充滿了洶湧的憤怒火焰,似乎恨不得把鄭均給生吞活剝了。
“無事。”
韓扈雖然灰頭土臉,但麵色極其陰沉,如同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一般,陰鷙至極:“回營!”
被鄭均當眾一拳擊飛,丟儘了臉麵。
韓扈自然不會繼續在這校場待下去了,畢竟多待一刻鐘,也就多丟了一份人。
他雖然沒有被鄭均打傷,但臉上卻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已經預料到接下來幾日,城中人會怎麼編排自己了。
‘可惡,可恨!’
韓扈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凶光。
而伴隨著韓扈離場之後,在場的步兵一隊士卒們也是再也遮掩不住,開始彼此交頭接耳了起來。
“方才那少年是誰?竟然能夠壓著韓扈將軍打,並且一拳將韓扈將軍擊飛,將其打得如此狼狽?”
“不知,不過我看那少年的真氣,並未完全轉化為罡氣……這豈不是說明,他的境界還未曾達到外罡?乖乖,這到底是何人,竟然能以蓄氣的境界戰勝了韓將軍!”
“韓將軍,竟然輸給了一個蓄氣武者?”
“那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是世家大族的嫡係貴胄、還是武道大派的親傳弟子?!不會是皇室血脈吧?”
“……”
士卒們議論紛紛,而就在此時,有一個參軍混跡在其中,低聲對著幾個士兵說道:“那是黑山要塞的鄭均鄭將軍,出自黑山縣,黔首捕役出身,年紀輕輕,方習武不過一年,便已經蓄氣!”
“擊敗韓將軍之前,鄭將軍便已經斬殺了北妖庭的外罡間諜、朝廷通緝的外罡大賊!麵對這等少年天驕,韓將軍戰敗,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聽到了參軍的話語,周圍的士兵們立馬就恍然。
他們也是聽說過這些事跡,知道有個蓄氣武者斬殺了兩個外罡,如今聽到參軍這麼說,自然就聯想到了,登時心中震動。
但很快,他們便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這麼說來,這位鄭均鄭將軍前來挑戰韓扈韓將軍,好似是討要賞銀而來。
自家將軍,竟這麼不堪,連人家的賞銀都要貪墨嗎?
兵卒們不由低下了腦袋,感到有幾分丟人。
而那參軍,則是重重鬆了口氣。
畢竟隻有不斷拔高對手的實力,才顯得韓將軍方才戰敗,理所當然。
不過,在這參軍宣傳之後,這些士兵的想法,似乎有了些許變化。
那參軍在散布完消息之後,立馬往軍營大帳走去,剛一進帳,便見韓扈韓將軍陰沉的臉。
看到韓扈的臉色,這參軍便心中一怔,頭皮有些發麻,拱手稱道:“將軍。”
“劉鵬,你在外麵亂嚼什麼舌根?!”
韓扈臉色暴怒,直接抄起手旁的兵書,用了真氣,朝著這名為‘劉鵬’的參軍狠狠地砸了過去,怒喝道:“誰說我打不過那鄭均小兒了?!今日不過是一時大意,明日來戰,我必勝他!”
“未戰先怯,散布謠言來動搖我軍心,你該死、該殺!”
韓扈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對著劉鵬,發出了猙獰的咆哮。
名為‘劉鵬’的參軍隻能一言不發,隻是心裡發涼。
一旁的都頭、夥長,以及其他的錄世參軍也驚愕不已,沒想到韓將軍會這般動怒。
“那鄭賊是不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為他說話!”韓扈愈發氣悶,怒斥不已,“你不過煉血,因乃是我韓家的賬房先生,跟在我身邊已是老子開恩,竟公然動搖軍心,漲那鄭小賊威風,滅我韓扈的誌氣?!竟還有顏麵敢來見我?”
“將軍息怒。”
劉鵬臉色僵硬,連忙告罪:“屬下犯了錯,憂懼中胡言亂語,萬萬不該,還請將軍恕罪。”
“拉出去,打五十軍棍!”
韓扈憤怒至極,當即咆哮一聲:“明日後,滾回賬房算賬去!”
無人膽敢阻攔。
而劉鵬則是深吸一口氣,任由其他兵卒拉自己下去,眼神中充滿了淡漠。
他跟在韓扈身邊,為其出謀劃策,皆是為了小姐而已。
此獠強占小姐,性格乖戾。
如今,還不識好歹。
劉鵬呼出一口氣來。
也是時候了!
而在座都頭、夥長,皆不敢發聲。
他們覺得,劉參軍做的沒什麼問題。
如若不然,將軍的名聲隻怕更是會惹人笑柄。
但現在正是韓將軍的氣頭上,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韓將軍性格乖戾,大家也是清楚的。
“……”
在軍營之外,王幕僚已經趁著夜色,朝著郡守府快步走去。
臉上,充滿了興奮之色。
鄭均鄭三郎,武藝高超、手段極強!
傳言什麼堪比外罡都是假的,他就是外罡戰力!
而且觀其神色內斂,煉罡步驟也完成了大半。
一兩個月內,或許就有突破外罡的契機!
一旦這鄭三郎突破外罡,怕是活脫脫一位外罡頂級戰力。
有他坐鎮黑山,以一千八百名將士結陣,那盧豪就算是糾集三名外罡妖魔,同大義王張本功的親信彙合,定然也無計可施!
這鄭均鄭三郎,果然是少年天驕,名不虛傳!
唐公,撿到寶了。
王幕僚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眼眸之中閃爍出興奮的光芒。
隻不過……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鄭三郎乘蔡家車攆而來,隨侍侍女手持濟世堂的護院長劍。
顯然已經是被人注意,自家唐公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無所謂了。
既然這鄭三郎在黑山縣,那憑借唐公平章郡郡太守的身份,也是能臨時借力的。
隻要度過黑山盜和大義王張本功這一關,唐公的前途,定然寬闊!
想到這裡,王幕僚的笑容逐漸絢爛了起來。
幕僚,並不是大周朝廷的官吏。
而是來自於郡太守的私人隨從。
君辱臣死,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如今唐豫的日子好過了,他自然也就能長鬆一口氣。
“要回去告訴唐公,要儘力安撫鄭均鄭三郎,切勿讓他有什麼反逆心理!”
鄭均不僅是個人水平強悍,更要緊的是……鄭均還是聯係蔡家的橋梁!
必須,給予重視。
……
凝香閣。
鄭均拖著蟠龍棍,淡定歸來。
蔡六已經去往自己的住處,並沒有同鄭均一起入住這凝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