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凝香閣中的青黛早早在此等候,見鄭均提棍歸來,不由一怔,接著便綻放出如春露秋華般的璀璨笑容,欣喜道:“果然不出青黛所料,公子勝了!那韓扈不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竟敢與公子作對,真是自尋苦頭!”
“還好。”
鄭均淡定的脫下墨黑雲衫,露出裡麵的白色貼衣,隨意開口道:“青黛,藥浴準備好了嗎?明日我還要與那韓扈一戰,麻煩你請人掌掌眼,瞧瞧這‘蟠龍棍’值多少銀子。”
要有兩手準備。
萬一這韓扈打死不還銀子,那鄭均也就隻能拿他的武器抵債了。
“嗯。”
青黛憨憨點頭,表示清楚,接著又甜甜道:“公子,藥浴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屋內,在藥浴旁,還有一瓶地煞之氣‘血魂氣煞’,請您吸煉。”
“血魂氣煞?”
聽到了這話之後,鄭均不由有些意外:“這是哪兒來的,我記得出發之前,你的采購名單上沒有此物,而且不是說博州隻有三瓶嗎,怎麼又多了一瓶?”
“其實……那三瓶隻是剩下的,‘血魂氣煞’產自雲州燕山山脈,這次我們濟世堂又一口氣采集了五十瓶,我們博州分到了十二瓶的份額,之前九瓶都賣光了。”
青黛道:“而這十二瓶裡,有兩瓶被我們內部掌櫃購走,購買者便是平章郡的張掌櫃,張掌櫃本想敬贈您幾副凝罡散的,但礙於堂內長老的麵兒,便隻能收費,但思來想去,張掌櫃決定將自己私下珍藏的這份‘血魂氣煞’,轉賣給您。”
“替我多謝張掌櫃了。”
鄭均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雖然是轉賣,並非白送。
但鄭均也是心裡有數的。
地煞之氣,有價無市。
每一份都比較難得。
能夠以原價轉賣給自己,已經是承情。
否則自己有錢也買不到這‘血魂氣煞’。
一念至此,鄭均立馬起身,準備去吸納這‘血魂氣煞’,用於修行!
明日還要繼續登門,挑戰韓扈。
能夠增進修為,自是極好!
熱氣升騰,鄭均坐進木桶。
水麵上飄蕩著一些熬成汁液後,呈現青翠之色的藥材,鄭均也是屏氣凝神,暗自感受這藥材帶來的撲鼻的藥香之氣。
而那瓶‘血魂氣煞’,也及時被鄭均打開,開始準備吸納。
一邊吸納,鄭均一邊回憶今天同韓扈的交手。
每晚,鄭均都會仔細回憶一番記憶中的交戰過程,以求能夠改進自己在交手之中犯的錯誤,爭取下次能夠做的更好。
而此次鄭均回憶起來,覺得能夠如此乾脆利落擊敗韓扈,也確實有幾分運氣成分在。
韓扈看樣子便知道,許久未曾與人搏殺,一旦近身便亂了分寸。
不過明日再戰,韓扈或許就能改掉這個毛病。
除此之外,韓扈貿然丟棍,專用拳法,也是他失利的原因所在,太過冒失。
這已經不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了。
這是以命搏傷。
他那一擊,頂多給鄭均打的吐兩口血,受點輕傷。
而他自己,絕對會被一刀斬殺。
屬於是輸急眼,就賭鄭均不敢殺他。
“此人性格急躁、乖戾,根據其年輕時的經曆來看,應該是在韓府為奴時,遭了些白眼,一朝得勢,便‘子係中山狼’了,長久下去,生活順風順水,自是會養成這般急躁的性格。”
鄭均在心中暗忖,心中想道:“下次再戰,取勝的點應該還在此處。今日輸給了我,他心底裡應該是不服氣,想要再戰。因此下次作戰,絕對會急促不已,著急和自己拉開距離,但又不能距離太遠……”
想到這裡,鄭均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下樓去,便感覺到那絲絲針紮般的痛楚已然席卷了全身。
“嘶~”
鄭均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已經經曆了數次,但每一次都會給鄭均一種生不如死的體驗。
毛孔已經舒張,藥力正在被迅速吸收。
鄭均深吸一口氣,開始咬牙力挺,同時心中思忖:“要是此時有一門需要心神的武學就好了,每次練功,絕對能大大的提供償還進度……”
……
……
【煉地煞之氣以促真罡,碎玉功償還進度+495,當前償還進度:2855/5000。】
一個時辰後,鄭均洗漱完畢,換上了青黛已經準備好的墨黑金絲衫,束好白玉腰帶。
照了照銅鏡,還是那般英姿颯爽。
“這‘血魂氣煞’長進確實不俗,比真元丹強多了。”
鄭均長歎一聲:“隻是不知道我吸納了四瓶‘血魂氣煞’,究竟對真罡,有沒有什麼特殊幫助。”
一念至此,鄭均雙眸一閃,一抹真罡之氣瞬間從衣袖之中被拍出。
真罡氣勢如虹,罡氣之中夾雜著狂暴的碎玉風暴,而鄭均也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打出的真罡中,多出了一抹血紅。
有一股煞氣衝天的滋味。
似乎打起來,能夠攝人心神。
隻不過太過於微弱,效果自然是不怎麼高明了。
“按照這道衝天煞氣來看,至少還要吸收四五瓶,才能慢慢有些作用啊。”
鄭均按了按太陽穴,感覺有幾分麻煩。
也不知知道這‘血魂氣煞’,究竟在哪裡能夠采得,光憑借銀子去買,也要消耗甚重。
揉了揉太陽穴,放鬆了一下手腳之後,鄭均正欲繼續修行,卻見得青黛早早侍奉在門外,張口道:“公子,方才您藥浴之時,有一位自稱姓‘劉’的先生,托我將一物敬贈給您。”
“劉?”
鄭均一怔。
他認識的劉姓人中,除卻被自己滅門的豪強劉家之外,也就隻有當初和自己一起巡街的捕役劉耀祖了。
後來聽說那劉耀祖被婁威殺了,端是可惜至極,不過自己也殺了婁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也算是給劉耀祖報仇了。
除此之外,他也就不認識劉姓人了。
怎麼會有人來找自己?
難道又是如同‘南楚’那種情況?
不對啊,南楚說姓楚,自己能反應過來,這姓劉是什麼鬼,大漢找我來匡扶漢室了?
鄭均有些沒頭腦,而青黛見鄭均一副疑惑的表情之後,當即明白鄭均不認得此人,立馬張口道:“公子,來者隻有煉血,我也檢查過他送來的這個包裹了,未曾有用毒的痕跡。”
說到後半段,青黛很是自信。
濟世堂出身,驗毒可是一把好手!
而鄭均聞言,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將這包裹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卻不由一怔。
這物件兒,竟是一本手抄的典籍。
正是‘天罡九棍’!
除此之外,典籍下還壓著其他幾頁紙,鄭均看來,卻見這紙上,將韓扈的情況寫的清清楚楚。
譬如什麼右腿有傷,乃是隱秘,攻其右腿或有奇效。
天罡九棍的命門在頭頂,攻其頭頂則會使得受製。
天禪擊發動之後,會有一段僵直之類的信息。
這讓鄭均感到十分怪異。
“這消息,有趣。”
鄭均掃了一眼之後,便輕輕一笑。
若是假的,看看無妨。
若是真的,那韓扈就有難了。
鄭均也不確定這是真是假。
這等隱晦消息,隻有跟在韓扈身邊同吃同穿,並且習得同種武技的武者,才能知曉。
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無所謂,皆是一探便知。”
鄭均隨意將這武技放在一邊,未曾管太多,而是開始新一輪的操練。
睡覺?
不可能的。
睡覺就比彆人少了幾個時辰的修行時間,武道之路,一個時辰都能淘汰數百個武者,鄭均自然要奮勇當先!
一夜之後,鄭均依舊精神抖擻。
抄著北戎刀,再度踏出門去,朝著城北軍營校場而去。
清晨,街道上人跡罕見。
直到城北,才見到幾名戍守軍營的士卒。
而鄭均見到了這些士卒之後,一揮衣袖,雲淡風輕,直接站在這軍營之外,朝著軍營內用真氣附著聲音,冷聲喝道:“我來了。”
“韓扈,出來領刀!”
聲如洪鐘,聲浪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