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熠日流光’償還進度+201,當前償還進度:1564/3000。】
眼前的鎏金小字一閃而過,鄭均高舉範泰的腦袋,凝望四周賊兵,厲聲喝道:“賊將已死,還不束手就擒?!”
周圍老營兵們望著這一幕,竟然未曾被鄭均嚇住,已經接連成了軍陣,真氣交彙,血氣相交,聚沙成河,聚氣成陣!
而陣眼中,缺了範泰的他們,隻能臨時推了一名蓄氣巔峰的老營副將,為陣營,手中軍旗揮舞,獵獵作響,一股藏紅真氣登時席卷開來,朝著鄭均方向卷去。
‘不是說主將死了,敵軍自潰嗎?’
鄭均在心中吐槽一聲之後,身上青金罡氣再度遮蔽了半扇天空,朝著那藏紅真氣轟鳴而去。
方才在軍陣之中,鄭均倒是用了兩次‘熠日流光’,一次是衝殺過來時,另一次便是斬首那範泰之時。
全場敵方最核心的人死了,之後便要慢慢假借青金真罡,來遮掩方才的行徑。
至少傳出去,也要流傳自己用的是青金真罡。
不然,長陽郡那邊,交代不過去。
不過其實到了目前的階段,鄭均認為就算自己被懷疑,那楊黎也不會做些什麼。
畢竟自己處於半個前線,如果隻是因為懷疑,就把自己調離,很難不動搖軍心。
“轟!”
一聲巨響,青金真罡與這卷起來,如同旗幟般的藏紅真氣撞在了一起,瞬間吹得罡風獵獵,讓附近的一些流民東倒西歪,慘叫不已。
而以衝撞點為中心,周圍數十丈便是一片狼藉,戰場之上的風沙而起,好似拉起了一條黃沙帷幕。
氣浪飆升,狂風四起。
一次碰撞之後,青金真罡輕而易舉的衝散了這藏紅真氣,結成軍陣的老營兵們瞬間就是東倒西歪,癱倒在地上。
而那一片東倒西歪之下,和鄭均對轟的蓄氣巔峰武者此刻已是被青金真罡貫通,青金真罡順著那蓄氣巔峰武者的雙臂向上蔓延,他那粗壯如木的雙臂,立馬開始被鄭均的這股強烈青金真罡扭曲、摧殘,鮮血狂飆!
“啊!”
蓄氣巔峰武者慘叫一聲,便被青金真罡徹底摧毀,碎玉真氣在其體內如同龍卷風一般,肆虐了起來。
那蓄氣巔峰武者剛死,卻見幾個老營兵已經掙紮著爬了起來,大聲嘶吼道:“快快快,繼續結陣!換虞候上!”
於是,幾人勉力起身,準備再度結陣,換一人作陣眼。
隻不過,都是無用功。
鄭均隻是提著那範泰的首級,傲然而立,冷冷目視他們結陣的方式。
隻不過他們正準備結陣,卻見周圍的流民們已經被嚇得四散奔走,甚至將他們的軍陣給衝毀,一時之間,根本難以結陣!
“滾開,滾開!”
那虞候見周圍結陣速度如此之慢,勃然大怒,再加上周圍的流民衝擊,登時怒發衝冠,真氣湧現,似乎想要斬殺那些亂糟糟衝殺自己老營軍陣的那些流民。
隻不過當他剛提起刀來,還沒砍下去,便忽然聽到一陣刀刃割裂罡風的聲音傳來。
他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卻隻見得一片耀眼的青金刀罡。
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抗,便已經人首落地。
而在這虞侯死了之後,那軍陣中的其他老營兵更是如同布娃娃一般,被刀罡撤裂。
一時之間,血花四濺,粘稠的血液如雨噴灑而下。
一刀斬下之後,鄭均的神念瞬間遍布周圍,冰冷的氣息震懾住了周圍的所有流民,鄭均冷哼一聲,不管這些流民,而是神念迅速向前鎖定,不多時便感知到了其他三股外罡的氣息。
這三股外罡,應該就是這支隊伍的其他三個主心骨了!
一念至此,鄭均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
這場戰爭,倒是讓鄭均有些始料未及。
斥候探查前方有流寇移動,鄭均本以為是場苦戰,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這據說十分強悍的流寇大軍,有些太菜了。
雖然人多,但沒什麼用。
那些流民組成的前鋒,有啥用?
在鄭均看來,隻會阻塞精銳前進,一衝就倒!
方才那一百多名的老營兵,結成軍陣,能夠讓那蓄氣巔峰的副將發揮出的實力,大概在外罡一重,實力非常強悍。
如此,那外罡二重的範泰若是集結這一千老營兵馬,確實能發揮出數次堪比通竅的攻勢,讓單獨的通竅武者可能奈何不得一些。
但,這範泰也不知是行軍布置出了問題,還是本就狂妄自大。
竟然將這老營兵分散,身邊隻留下百餘人。
如此,鄭均直接衝殺過來,萬軍取首了。
“殺!”
此刻,黑山軍也已經出動了。
黑山軍不過千人,但卻被分割成了十個方陣,每個方陣有一百人,朝著前方壓去。
每個軍陣之中間隔十餘步的距離,朝著這些流寇們壓了過去。
計劃中,方陣聯合,長槍、盾牌前抵,後麵還有神臂弩,足以如同推土機一般推過去。
但剛結陣,就出了一些問題。
方陣亂糟糟的,甚至有些分散,不成方形,而是成了菱形。
有的軍陣走得快,有的軍陣走得慢,這一下子就讓陣與陣之間的間隔變大了起來,變得不太協調,無法做到推土機式的前進。
但饒是如此,這軍陣依舊好用。
雖然黑山軍足夠的新手,足夠的菜。
但架不住對手更寄吧菜。
黑山軍好歹能結個陣,讓真氣、氣血相連,時不時還能讓陣主斬出一道帶有真氣的遠程攻擊,瞬間擊殺十數人。
但對手這流寇,壓根不會結陣,前麵幾個混江湖的江湖客還以為是單打獨鬥,仗著蓄氣修為以及黑山軍結陣的醜陋模樣,不由有些輕視了起來,當即衝上前去,想要學鄭均那般破陣,挽狂瀾於既倒。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學鄭均那般破陣,便在陣前被紮了好幾十個窟窿眼,直接死在當場。
而見了前麵衝陣的江湖客紛紛陣亡,其餘流寇也再也沒有了抵擋的意思,開始瘋狂亂竄了起來,戰場的局勢一下子就失控了起來,整個流寇軍中,便已經形成了大規模的潰敗。
前方發生的潰散,很快就如同連鎖反應,一直朝著後方連綿而去。
那範泰也算是個會治兵的,將這亂糟糟的流寇分成了前軍、中軍、後軍。
前軍由他親自坐鎮,中軍則是兩名降者的外罡縣令,而後軍則是丁明。
如此,才能裹挾著足夠多的流民前行。
然而,如今前軍一觸即潰,範泰被鄭均當場陣斬,自然也就影響到了中軍、後軍的行軍方式。
尤其是中軍的兩個在康樂郡投降的縣令,此刻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沒有老營兵,平日也沒經常研習,結不了百人以上的戰陣。
而望著四散而逃的流寇,中軍的兩個外罡沉默了一陣後,其中一人忽然張口問道:“景平兄,我們怎麼辦?”
被稱之為‘景平’的那外罡縣令想都沒想,直接鼓動全身真罡,毫不猶豫,向側方逃竄,同時低聲吼道:“程兄,快跑吧!那範泰戰敗,朝廷的黑山軍打過來,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兩個有守土之責卻降賊的縣令的!如今之計,隻能逃回家中,隱姓埋名一段時間了!”
而那姓程的外罡縣令見此,不由一怔,接著便也是緩過神來,學著‘景平’的樣子,迅速朝外掠去。
兩人十分默契,一南一北,分彆而走。
而這兩人也同時在心中默默祈禱,若是那官兵追擊,最好是追擊對方,而不是追自己。
而這兩名外罡縣令逃竄,更是讓中軍的流寇大亂,一片嘩然,躁動不已。
而望著前方壓來的黑山軍將士們,登時更讓這些流寇大驚失色。
黑山軍核心的黑山都前壓,陌刀突擊!
“殺!”
一瞬間,上百道踏浪刀法被施展起來,腳步更加迅捷,隊形也是愈發整齊了起來,士氣高昂,很快便衝殺結陣而來!
那流寇軍如同大廈崩塌一般,一觸即潰。
“殺!”
殺傷力極其恐怖,沒有什麼流寇膽敢抵抗。
前軍的潰敗、外罡的出逃。
到處都是慘叫聲和大喊大叫聲,無一不讓這些流寇們心煩意亂,沒什麼鬥誌。
一瞬間,大刀收割而來。
人頭滾滾。
“敗了,敗了!”
“莫殺我,我都是被逼的!”
“饒命,饒命!”
“……”
前軍衝破中軍,中軍也是跟著四處崩潰。
一瞬間,數以萬人便在這戰場上混亂不已,成了亂糟糟的一片。
而鄭均並未注意這中軍的流寇潰逃,而是眼睛微微一眯,看見了這兩個分開奔逃的外罡武者。
“外罡一重?正好。”
鄭均輕笑一聲,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青金真罡一卷,直接伸出手來,將那後方軍陣中的神臂弓取來!
在巨大的神臂弓前,鄭均毫不猶豫,直接拉開箭機,對準了那程姓外罡。
一瞬間,鄭均洶湧的真罡瞬間渡入了這碩大的箭矢之中!
“砰!”
隻聽見一聲巨響,那程姓外罡忽然感覺心頭有一種跳動的危機感,而在這危機感升騰而起的刹那,一道伴隨著雷鳴的破音鐵箭,已經呼嘯的飛射而來!
“不好,竟是名弓將!”
程姓外罡大驚失色,他是萬萬沒想到,這黑山軍的主將,竟然還精通弓箭之術!
臉色煞白之下,便見一道青金流光重重撕裂了一切,攜帶著無窮的森寒凶戾,以及千萬飛沙,朝著自己射來!
肅殺之下,程姓外罡隻能將全身真罡凝聚,然而卻並無任何作用,這一箭之威,絕非外罡一重可擋!
“砰!”
一聲巨響,箭矢及體,鮮血狂飆。
那原本還掠地滑翔的程姓外罡,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撲入了地麵,鮮血狂飆。
了無生息。
而一箭之後,神臂弓,竟然弓臂破損,顯然是無法承受住鄭均這般強悍的真罡。
“嘖。”
鄭均見狀,不由眉頭一皺。
望著那‘景平’逃竄的方向,青金真罡再度一卷,便順勢將那先前範泰所用長槍卷來,握在手中,毫不猶豫的投擲了過去!
雷霆萬鈞,槍如霹靂!
這長槍被鄭均投擲而出,一瞬間猶如霹靂驚雷,洶湧的狂風夾雜著青金真罡,帶著青金光芒,朝著‘景平’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去!
“啊!”
隻是一聲慘叫,這投擲出去的長槍,便將‘景平’射成了兩節!
一團血花炸開,空中猶如下起了血雨。
【箭襲槍投,射殺外罡!‘碎石狂潮箭’償還進度+843,當前償還進度:4492/8000。】
麵前的水墨小字浮現,鄭均望之,沉默不語。
效果不錯,就是有些過於損耗了。
範泰的那杆長槍,雖然不是法器神兵,但也算得上是人間罕見的極品兵器了。
如此投擲而出,鄭均已經看到。
那長槍,已然變形,同那遁走的外罡一起,化為齏粉。
估摸著一下子,便被自己投出了一萬多兩的銀子。
真是個花錢的買賣啊。
就算是法器神兵的長弓製成,鄭均估摸著自己也需要一些好的箭矢。
弓有了,箭自然也不能太差勁兒。
輕而易舉,已經斬殺了這流寇中的三名外罡。
僅存的最後一名外罡,坐鎮後軍的外罡二重武者,丁明也是早早做出了反饋,已經聚集了剩下的所有老營兵!
七百餘眾老營兵粗略彙集,避無可避,隻能在路中結陣,為了防止那些流寇衝陣,趁著鄭均斬殺那兩個外罡投降的縣令時,丁明已經手持雙斧,將周圍砍殺了個大半,硬生生砍出了一片空地。
見此一幕,流寇們自然也不是傻子,紛紛避讓、逃竄了起來。
對於後軍崩潰,丁明並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眼下的七百餘老營兵!
至於那四百個官兵降卒,丁明索性也不去管了。
畢竟前方那鋒芒畢露的年輕小將鄭均,正帶著他手下的黑山軍,廝殺了過來!
確定了周圍無人能夠衝陣,然後便開始肆無忌憚的釋放起了真罡。
灰白色的真罡帶著些許寒意,開始蔓延而出,四下漫延之下,化為了兩個部分,一部分向周邊的這七百餘眾老營兵,另一部分則是沿著丁明本人,湧向了陣旗之中。
一瞬間,這七百人的軍陣,似乎被覆蓋了起來。
“呼~”
軍陣集結,感受著身上湧現出的這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丁明長舒一口氣,自覺安全感滿滿,向前一指,放聲來言:“吾軍旗在此,全軍隨我前行,往前方衝散敵軍,陣斬鄭均!”
聲如洪鐘,氣浪滾滾。
一瞬間,不少出身草莽、江湖的流寇們,也都精神煥發,遠遠瞧見了丁明的軍旗。
流寇們雖然主要組成部分,乃是來自各州郡的流民。
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土匪、小門派弟子、武館學徒混跡其中,他們與那些流民最大的區彆是,他們有武藝在身,隻是平日不操練軍陣,無法融入軍陣之中罷了。
能夠主動加入這範泰、丁明隊伍的草莽、江湖之輩,自是野心勃勃,想要改朝換代給自己換一份功勳的。
而聽到了丁明的聲音,又瞧見了如日中天的軍陣,一時之間信心大增,紛紛景從!
“誓殺官兵,誓殺鄭均!”
“丁將軍伐無道,誅暴周!那鄭均小兒乃是逆天而行,此戰我軍必勝!”
“……”
呼喊大盛,喊殺聲自黑山軍前方,這支由張本功精銳老兵的七百人組成的軍陣,佐以後方二三百的江湖草莽,筆直的向前方衝鋒過來,老營兵手握長兵,而江湖草莽則是相持短刃,簇擁著‘丁’字大旗,奮力向前。
若是從半空俯瞰過來,便是能見到,這七百老營兵氣勢如虹,宛如一柄利劍一般,輕鬆撕裂麵前的擋路的流寇,如被切開的肉一般一分為二,朝著鄭均所在的黑山軍奮力襲來,氣焰滔天!
而那灰白色的真罡之氣,也在這老營兵結陣之下,如同烏雲一般,將整個天空遮蔽,朝著鄭均方向威壓而來,當真是有了些‘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既視感。
而丁明,此刻雙手正在劇烈的顫抖。
並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一直以來,他都被範泰壓製。
自出兵以來,就沒有以他為陣眼,結成過軍陣!
甚至範泰也沒有過。
畢竟這沿途的縣城,皆不堪一擊。
唯有郡城,才有些水平。
不過他們繞過了郡城,根本就沒有攻拔,因此無論是誰,都沒有真正組合這老營兵的力量。
這是他的第一次組建!
他感覺力量在蓬勃!
如此強悍的真罡,就算是外罡三重,怕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此戰,隻要自己斬了鄭均,正麵擊潰黑山軍。
那麼這康樂、平章二郡,儘數歸了大義王!
自己,也將成為大義王的心腹大將,大義王若是來日開國,必有自己一席之地啊!
是龍還是蛇,就看今日這一戰了!
而鄭均,則是提刀,目視這衝殺而來的老營兵,一股煞氣撲麵而來,瞬間便察覺到了百戰精銳的不同反響之處。
結陣而來,那隻有外罡二重的丁明,爆發出了甚至於可以說不亞於常態自己的強悍真罡!
若是自己不用‘熠日流光’,倒還真不是這對手!
自己見到過的所有攻勢之中,從未有如此浩瀚的軍陣!
就連那長陽郡王府,千人結陣而來的右護軍將軍,結的軍陣,也比這老營兵的軍陣差上許多。
若是相撞,隻能說是一觸即潰。
那右護軍將軍田朔,怕是直接會被這‘丁姓賊將’所斬。
“七百老營兵尚且如此,我聽聞那張本功麾下有此強軍萬人,若是統一結陣,那張本功豈非縱橫睥睨?難怪那已達通竅境的嚴老將軍會重傷敗北,難怪嚴廷郡的官兵會被殲滅了大半……”
鄭均在心中暗忖著,感覺到了這老營兵的棘手。
但凡這老營兵有兩千在這兒,或者有一個外罡巔峰的武者結千人陣。
鄭均現在已經下令後撤了。
而軍陣之中,在雲州久經戰陣的黑山衛都頭楊俊,自然也瞧見了這浩大的聲勢,當即上前,擦了纓盔下的鮮血,對著鄭鈞誠懇道:“將軍!賊軍結陣而來,聲勢浩大!我軍初創,軍中多為新卒,且與致遠衛操練不足,結陣威能遠不如其,就算是雲州驍卒,也不過如此!還請將軍暫避鋒芒,待我軍結陣,再戰一場!”
“暫避鋒芒?我需避他的鋒芒?”
鄭均聞言,不由心中一凜,大聲冷笑道:“爾等持刀向前,儘力拚殺便是!本將來,取其首級!”
說罷,鄭均青金真罡湧現,青光大盛!
楊俊這是什麼意思?
無心之失?
還是有意為之?
戰場上公然說這個,不是示敵以弱,動搖軍心嗎?
原本兵卒或許還有些拚殺之心,聽了這等話語,自然心生動蕩,就算是後續結陣,怕是一旦遇到了什麼異樣,便能心生退意,引發一陣騷亂。
大戰,往往就是從這種小局崩塌!
鄭均的雙眸閃過一絲冷意。
大戰過後,還是需要好好查查這楊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