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日晚上七點鐘時,王駭和死咬就提前來到了機場附近。
雖然沒有真的搶過劫,但王駭前世在團隊裡,參與做過不少地圖設計的工作,深諳事前踩點的重要性。
逆光市國際機場——雖然主權沒有國家,但動不動跨洲、跨海的和各個政治實體之間的交流,某種意義上和國際航班也沒啥區彆。
實際上,這裡分為軍用區和民用區兩個部分,民用區建立的乾淨大氣,漂漂亮亮,充滿了科技的氣息。
軍用區裡容納的,則是逆光市民兵大隊的各種運輸機、旋翼機,偶爾還有核動力飛,因此這裡的守備相當森嚴。
據說在舊大戰的時候,為了支援傳統盟友雅閣嵐自治邦,小小的逆光市,每天要從這裡起飛400多架次,最多時候一天運輸了2.2萬名雄兵、2200輛裝甲力量,最終才保住了雅閣嵐的安全。
這場戰爭讓逆光城一口氣把影響力擴張到整個北大陸,順帶解放了兩億農奴和賤民佃戶。
聽著可能很宏大,但落在王駭身上的影響也不小。
畢竟按照出身來看,他的生父是小農,母親是地主家的閨女,如果不是逆光市的民兵解放了農奴,導致地主家破產,那大概娘家人也看不上他爹,自然也就沒有自己的誕生。
也正是因為這種影響,逆光市國際機場的軍警力量極為龐大,基本上就是十步一崗,百步一哨,民兵戰士坐在裝甲車上,扶著重機槍時刻警戒,NGPD的刑警牽著機械狗來回踱步。
實際上到了今天,他們的任務已經不單單是軍事守備,作為國際機場,這裡的外國人——或者說外城人麵孔極多,各種來逆光市投資的主權星各地富豪、貴族和‘世界公民’來來往往,或低調或張揚,光是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就要投入大量的資源。
彆的不說,就拿攝像頭這一塊兒吧。
根據王駭搜索的資料,逆光市作為一個光城市區域麵積,就占地5萬平方公裡的超級巨大城市,如果算上周遭的林區、沙漠、河穀、海島、山區麵積,那實控麵積,差不多有60萬平方公裡。
這麼大一個城市圈,攝像頭隻有10萬台,其中常年工作激活的不到2萬台,就這,裡頭超過三分之二還是各大公司和私有企業控製的,也就是說,屬於公共事務的攝像頭,排除掉市政廳、量子塔、公立醫院和機構——數量居然高達1300台。
而這1300台,大概有一半以上,就集中在國際機場這裡。
因此,王駭光是來這裡實地踩點後,就意識到,劫人?那是不可能的。
一來,這裡如果發生刑事犯罪,議會老爺們的麵子掛不住,還有可能鬨出外交事故,引發恐慌,大量的軍警部署,加上旁邊就是軍事基地,哪怕是德雷維克,現在這練度,那也得掂量一下。
二來,航站樓大廳全是沒有死角的,在這六百多個攝像頭下頂風作案,實在是太有可刑性了。
三來,機場外圍公路全是大平地,劫了人不論往哪兒跑,無人機都拍的清清楚楚。
經常打家劫舍的朋友都知道,所謂搶劫有手就行,無非最怕仨問題:打不過,搜不著,撤不出。
而您猜怎麼著?嘿,這逆光國際機場,還真就這三要素一個不缺!
在考察了半天機場外圍環境後,死咬已經搖搖頭。
“就算機車的越野性能再強,在公路和平地上,也開不過直升機,隻要想要從機場內部帶人開出來,肯定會被發現——要不還是換個方法吧。”
“不。”王駭搖頭:“我們沒資金買車換牌照,機車是最安全的方式了,跑出城區,條子們就沒辦法追了。”
撤離的方式困難,這不代表就沒有沒辦法。
多年當狗策劃,麵對最多的,就是玩家們費儘心思卡bug鑽漏洞。
王駭在看了半天停車場的環境後,隻是動了動逆向思維,就立刻得出來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方案。
“誒,死咬,你看這救護站的車,好像沒人開啊。”
死咬瞅了一眼:“哦還真是,說不定是太久沒有人得病,所以司機摸魚去了吧——等等,你想乾什麼?”
王駭說:“這樣,你去買身白大褂,帶個藍口罩,等會兒我帶人過來,你直接讓司機開去咱們約定好的診所位置,他要質問你,你就說給司機也有分紅——彆問哪來的分紅,你給師傅遞盒煙,語氣堅決點,理直氣壯點,什麼都好說。”
死咬愕然:“不是——這、這能行嗎?你要我裝醫療代理,拉病人去私人診所賺錢是吧?這他媽犯法了吧!”
王駭微微一笑:“誒,這怎麼能叫犯法呢,你又不是真的醫療代理,那你就沒有犯法。而且你連身份證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可以是任何身份!警察抓了你,頂多把你驅逐出境,你連非法難民都不是,關你都嫌浪費監獄資源……”
“王小哥,你是怎麼做到心思又善良,手段又賊贓,這兩件事同時出現在你身上的?”
“跟評論區學的。”王駭淡淡說道。
“什麼玩意?哪的評論區?”
死咬吐槽歸吐槽,但最後還是乖乖照做。她換上一身醫師打扮,抱著手機直接打開副駕駛室,大模大樣地玩起來手機。
過了一會兒,救護車的司機端了碗泡麵回來,打開車門,看了一眼副駕駛,隻見座位上坐了個人,頓時愣了一下。
“偷懶,跟你一樣。”帶著藍口罩的死咬,隨意說了一句。
司機恍然,哈哈一笑,端著泡麵在主駕駛室內呼哧一頓吃,想著都是打工人,一個月就幾百爍碼,都不容易,也沒計較什麼。
死咬想著言多必失,就一直低頭玩手機。見死咬自閉不談,司機也不好意思問問題,心裡直嘀咕‘這女娃子天天跟患者打交道,怕不是一肚子氣’,因此也不敢惹她。
於是,兩個陌生人默契地在救護車上待了下去。